錦繡大唐之長安房俊 第一千五百八十七章 大勢所趨_頁2
房俊頷首道:「此番得以在河南實施『丈量田畝』之政令,裴懷節居功至偉。可我素來瞧不上這樣的官員,他們只當官,只謀劃自己的前程,卻渾然不在意帝國的政令是否於國有益、更不在意底層的百姓是否因此獲益,我將他們稱之為『官蠹』。」
這種人甚至比「政治家」更為可怕,「政治家」大多是有著自己的執政理念的,這些理念或許對、或許錯,卻會一以貫之的堅持下去,而「官蠹」則不同,他們眼中只有一家一姓的利益,為了一家一姓之利益可以隨時轉換立場,他們不在乎國家盛衰興滅,不在乎百姓水深火熱,眼中唯有赤裸裸的利益。
一旁的許敬宗喝著茶水,默不作聲,心裡卻想:這該不是在暗戳戳的諷刺我吧?說起來,我算不算是一個「官蠹」呢?可是為官一人,不應該為了自己的前程謀算嗎?拼死拼活的為了百姓,可很多時候百姓未必知道自己這個官員到底做了什麼,甚至有可能因為某些政策的實施導致百姓誤會,非但得不到應有的評價,反而會一片罵聲何必呢?
房俊不知許敬宗想些什麼,見其不說話,遂提醒道:「不要以為已經簽署了意向書便板上釘釘、大功告成,接下來『丈量田畝』的過程當中尤為注意,千萬不能因為某些人的陰謀詭計而導致與世家門閥形成對立,萬一風潮再次湧起,功虧一簣也是有可能的。」
越是距離成功更近,就越是要小心在意,太多陰溝裡翻船、功虧一簣的故事。
許敬宗鄭重點頭:「越國公放心,下官曉得輕重。」
若無房俊居中坐鎮、運籌帷幄,他此刻想必已經在河南世家的逼迫之下灰溜溜的返回長安,辜負了陛下的信任,又沒有好的官聲,下半輩子大抵也只能在某一個部堂做一個副手混吃等死,以往在書院積累下來的人脈資源再無變現之日。
所以現在對房俊是又敬又畏,言聽計從、奉若神明。
幾人聊著這些利益牽扯的形勢,又將話題轉到營建東都之上。
李泰嘆著氣、蹙著眉:「雖然洛陽曾被隋煬帝立為東都,並且大肆營造,成為當時繁華更勝於長安的都市,但經過隋末戰亂,城中殘垣斷壁隨處可見,太宗皇帝登基之初又將洛陽大肆拆毀,想要使其在規模、設置上勝任『東都』之規模,需要下大力氣才行。」
許敬宗便笑道:「若是旁人也就罷了,的確難如登天,可殿下坐鎮於此,卻必然水到渠成。再者說來,之前越國公不是還贈送您數十萬貫錢帛嗎?有錢能使鬼推磨,錢帛撒下去,自然有無以計數的建材運抵洛陽,想怎麼建就怎麼建。」
一提起這筆房俊捐贈的錢帛,李泰便想起那夜遭遇的刺殺,恨恨瞪了房俊一眼。
房俊趕緊執壺給李泰斟茶,笑著道:「若非是我先下手為強,驚動了各方勢力,換了旁人前來怕是定然要了殿下的命。再說了,雖然導致殿下虛驚一場,幾十萬貫也能夠安慰了吧?」
李泰吹鬍子瞪眼:「你當我不知你藏著什麼心思?那錢是給我用來營建東都的,我若是送入王府庫房,你會眼睜睜看著不吱聲?」
房俊有點尷尬,那筆錢當然是給李泰營建東都所用,不過卻不好承認:「太宗皇帝在洛陽賜給殿下一坊之地營建魏王府,這些年也未曾好好修繕,如今殿下坐鎮洛陽營建東都,順手將王府修整一番也是理所當然,這不就等於落入了殿下您的錢袋子?我倒是不心疼這筆錢,殿下您有膽子揣兜里,儘管揣就是。」
李泰罵罵咧咧。
這筆錢的來路他無比清楚,怎麼敢揣?
他今日敢將這筆錢占為己有,明日就會有無數宗室登門,或許不會明擺著要錢,可借錢填補一下被房俊坑下的虧空總可以吧?拒絕得了一個兩個,難道還能拒絕所有人?
也就是將這筆錢用在營建東都之上,才能讓那些被房俊敲詐的宗室閉上嘴巴,吃個啞巴虧。
不理會房俊,李泰一臉憂愁:「錢帛倒是不缺,有商號在也可以從全國各地甚至海外調集建材,可我缺人啊!偌大的洛陽城看似繁華錦繡,實則破敗不堪,想要將其修葺一新談何容易?當年負責營建東都洛陽的是宇文愷,一代建築大家、享譽天下,我哪裡有那個本事?」
一座城市的修建、維護說起來簡單,但其中所涉及到的各種專業知識數之不盡,似宇文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