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疲累，但精神依舊不錯的李婉儀點了點頭，轉頭往旁邊去看孩子，見女醫生已經檢查完畢，護士抓著腳丫把寶寶拎起來，輕輕拍打腳心。

    拍了兩下，不哭。

    於是重拍，還不哭。

    見狀，王淑華和李母都有些緊張，李婉儀也忍不住問：「怎麼啦？他怎麼不哭啊？」

    「沒事，不要緊張，寶寶很健康。」

    女醫生安撫道，護士又抓著寶寶，照著他屁股拍了一巴掌，「啪」的一聲脆響之後，小傢伙終於「哇！」「哇」的大哭起來。

    「呼……」

    王淑華、李母同時鬆了口氣。

    「好啦好啦，你就別管他了。」

    葦慶凡也安心下來，幫李婉儀理了理髮絲，柔聲說道，「你先歇歇，他奶奶和姥姥都看著呢。」

    李母見母子平安，鬆了口氣之後，顯得十分開心和興奮，看看外孫，又轉頭對李婉儀笑道：「是男孩。」

    李婉儀笑著點點頭，葦慶凡笑道：「男孩女孩都一樣。」

    或許是幸運，或許是體質較好，李婉儀的初產非常順利，無撕裂無側切，生產之後狀態也很不錯，葦慶凡終於踏實下來，這才有空去看兒子，見他身上沾著不少白色油污似的東西，髒兮兮、皺巴巴、紅彤彤。

    「這麼丑嗎？」

    葦慶凡提前了解過，但親眼看到，還是有點嫌棄，又有一種難以言說的奇妙感覺。

    他想起來自己曾經寫過的那篇作文：

    「我感到我身上有兩條血脈組成的長線，一條來自我的父親，一條來自我的母親；他們的身上同樣有兩條血脈長線，一條來自他們的父親，一條來自他們的母親；在我的爺爺奶奶、外公外婆身上，同樣各自有兩條血脈長線……

    「這樣的血脈長線組成了一張巨大的密密麻麻的網，逆著時光長河，一直延展到人類文明的起源。」

    眼前似乎又浮現出來了那張網，穿越漫長的歲月長河，自人類蒙昧時期延伸下來，由兩條清晰的血脈連接在自己的身上。

    現在，這張大網自他的身上往下延伸了出去，與李婉儀連接在一起，與她身上的那張大網連接在一起，共同往下，連接在了眼前這個醜醜的小傢伙身上。

    這是我的孩子。

    這是我的兒子！

    這是我和婉婉的兒子……

    他腦海中浮現出這樣的念頭，忽然莫名覺得眼眶酸熱，有想哭的衝動，怕丟臉，趕緊控制住了情緒。

    收回目光，葦慶凡重新看向李婉儀，卻見她也正看著自己，那雙依舊嫵媚動人的眸子靜靜望著自己。

    四目交接，李婉儀溫柔一笑，葦慶凡也跟著笑了笑，耳邊傳來老媽的聲音：「剛出生麼，都這樣，身上是胎脂……」

    葦慶凡笑著點點頭，柔聲問：「要不要吃點東西？」

    李婉儀柔柔一笑，搖了搖頭，轉頭看向剛剛離開自己的小傢伙，護士完成清理，給他穿上了提前準備好的小衣服。

    「他怎麼不哭了啊？」

    李婉儀有點擔心，仔細觀察著孩子的情況。

    「不用一直哭。」

    醫生笑著安慰，「你先吃點東西，休息一下。」

    「嗯。」

    旁邊有準備好的食物，李婉儀吃了些東西，小寶寶也被放在了她身邊的小床上，葦慶凡湊過去看了一下，新奇、親近而又有些陌生的感覺。

    「媽，我能抱他嗎？」

    葦慶凡抬頭，看著兩個媽，諮詢她們的意見。

    王淑華道：「你手不穩，晚點再抱。」

    李婉儀沒吃多少東西，示意李母不想再吃了，對葦慶凡道：「你去跟妙妙她們說一聲。」

    「行。」

    葦慶凡又看看兒子，也不顧忌倆媽在場，湊過來親了親她，李婉儀有點不好意思，嗔他一眼，道：「去吧。」

    產房外面有家屬室，葦慶凡走了過去，隔著玻璃看到了黎妙語她們，護士已經第一時間把母子平安的消息傳過來。

    「我們能進去了嗎？」

    「我姐怎麼樣啊？」

    「寶寶長什麼樣啊？」

    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