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的滋生，但是想做到從根子上斷絕，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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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城幕聞言皺了皺眉，手上解小辮的動作頓了頓，道：「我沒打算從根子上斷絕這種事情，我還沒那麼天真，只需要做到杜絕掉大部分貪腐就可以了。水至清則無魚，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

    仲卿卿搖了搖腦袋，示意楚城幕繼續，這才說道：

    「我想說的就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連大部分這個程度都很難做到，先別急著反駁，我先和你說說我的道理！」

    「當初我還在進修工商管理的時候，我的導師就曾經說過，這世上，最難的事情，莫過於管理一群人。人這種動物，每一個單獨的個體，他都有自己的想法，他們不像羊，有盲從的效應，只需要幾隻牧羊犬就能夠做好所有的管理工作。」

    「嗯，你接著說！」楚城幕沒有系統性的學過這方面的東西，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對於知識本身，他還是很尊重的，並不會因為自己是一個重生者而妄自尊大！

    感覺到頭上的手指，動作慢了幾分，仲卿卿也不催促，知道楚城幕這是在思考，然後繼續說道：

    「現在三家和網際網路沾邊的公司的人數哪怕拋開，員工的人數也已經達到了九百人左右。現在面對這九百人的時候，你就已經產生了危機意識，那證明現有的管理制度已經不再適合公司的規模了。在這種情況下，你成立了一個監察部來對內監控。可如果哪天公司的人數達到三千，五千，一萬，兩萬的時候，你又用什麼東西來約束監察部？」

    「約束監察部？」楚城幕再次皺了皺眉，這是他從未考慮過的問題。

    誠然，如仲卿卿所說，如果公司的規模擴張到了更大的規模，監察部的規模勢必也會跟著擴張。人數少的時候，自己也好，仲卿卿也罷，都能對監察部本身起到約束的作用。可當監察部本身的規模就擴大到了一定的程度，那他們本身也會成為產生腐敗的溫床。

    「嗯，監察頭子這個位置，真的那麼容易坐麼？你想過沒有，如果僅僅只需要對你忠心，你對他足夠信任，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人，本身的能力很平庸，那麼對於監察部內部本身的管理，他是否又能承擔得起來？你是知道我的，我沒有詆毀任何一個人的意思，而是對問題本身提出的疑問！」

    仲卿卿擔心楚城幕覺得自己在挑撥他和嚴書墨的關係，末了又特意解釋了一句。

    楚城幕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的拍了一下仲卿卿的腦袋，又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手中這些繁複了小辮上，輕聲道：「繼續！」

    感受到楚城幕無言的信任，仲卿卿愉快的笑了笑，繼續說道：

    「剛才我所說的那些東西，都是長遠需要考慮的，目前短時間內，咱們還不需要考慮這麼多。你目前所做的信任放權，股權激勵，以及即將落實的高壓紅線和對內監察，對於咱們公司目前的規模來說，是夠用了。」

    「只不過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別把這個監察部當作萬靈丹，因為這顆此刻救人的良藥，在未來未必不會成為要命的毒藥！或許到了某個時刻，你就需要對企業本身，進行大刀闊斧的改革和重塑。成立集團公司的時候就是一個好機會，到時候別忘了！」

    楚城幕沉默了半晌，只是一言不發的為仲卿卿解著小辮，這東西看起來很簡單，實際上在編織的時候，每一次都會把新的頭髮編到裡面，乍一看只是幾根簡單的髮辮，其實這幾根小辮卻幾乎囊括了仲卿卿的頭頂上的所有頭髮。

    仲卿卿的這些小辮，一如楚城幕現在面臨的問題，乍一看似乎只是一起侵占公司財物的案件，實際上，牽扯到的東西之多，涵蓋的範圍之廣，幾乎囊括了他手下所有的公司。

    「你在哥倫比亞大學的時候，你的教授就沒和你說起過什麼成功的管理案例麼？」

    仲卿卿笑道：「沒有，一次都沒有，所有的案例全是失敗。這世上本就沒什麼四海皆準的管理制度，也沒有什麼完美的解決方案。我們能夠做到的，只能是，在不斷前行的同時，找到最優化的解決方案。」

    「現在知道我當初為何對你說你三十歲就退休感到那麼吃驚了吧？你三十歲的時候，也就是十年以後，公司的規模怕也是達到了最鼎盛的時候，你這個開創者不去親自掌舵，任誰作為你的繼任者，都駕馭不住這麼大一艘鋼鐵巨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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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受到頭髮上的小髮辮都被解開了，仲卿卿這才起身抓了抓頭髮，轉身，看到楚城幕還緊皺著眉頭，伸出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放到了楚城幕臉側，笑了笑，道：

    「楚城幕，你的野心不要這麼大！反腐這種事情，連國家都做不好，更何況一家企業了。這本來就是一道無解的難題，我們能做到的，只能最大程度上去遏制，僅此而已。」

    「舉個很簡單的例子，就拿加班這件事情來說，就算是典型的企業利益和個人利益產生了衝突，作為一個正常人的本心，你覺得他會更注重個人利益還是企業利益？我只能告訴你，如果哪天你動不動就叫我加班，我肯定會打死你！」

    「哪怕你執行高壓政策，執行零容忍，又真的執行得下去麼？這次犯事兒的人是陌生人，你還能秉公處理。可如果哪天犯事兒的人，是我，是嚴書墨，又或是你的任何一個知交好友呢？你該怎麼辦？全送監獄裡去麼？」

    仲卿卿最後一句，打破了楚城幕內心所有的僥倖，只見他抬頭對仲卿卿苦笑了一下，卻沒能說出一個字，只是在心裡默默的道：哪還用下次，自己這次這不就已經卡住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