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棉拉了拉她爸的手，她爸無動於衷。

    唐濟安站在那裡，就像石化了一樣，曹鳳趕緊從中調和：「唐副院啊，麻煩你先跟我出來吧。」

    說完，拖著他的袖子出了病房。

    曹鳳看著他，語重心長道：「唐副院長啊，棉棉的爸現在正在怒頭上，你現在留在這裡，只會壞事，我勸你還是先走吧。「

    「可……」

    「別可是了，我們會照顧棉棉的。」

    唐濟安又給她鞠了一躬：「抱歉阿姨，是我讓棉棉受苦了。」

    「行了，你快走吧。」

    唐濟安將手裡的暖水瓶遞給了她，然後不舍地看著病房裡的人。

    曹鳳輕輕推他：「唐副院，快走吧，再不走，棉棉的爸又要跟你吵起來了。」

    唐濟安知道，他還要回去親自審問那個張建，以及揪出是誰給穆棉通信和通知穆棉父母前來的人的。

    他問了一句：「請問阿姨，是誰跟你們說穆棉受傷住院的事的？」

    曹鳳道：「是我們小區裡的一個小男孩，我們也不認識，大概就住一個小區吧，七八歲的樣子，好像……好像是穿藏藍色的襖子吧，臉白，大眼睛。」

    他微微點頭：「好的，謝謝您。」

    曹鳳著急：「你快走吧。」

    他只能戀戀不捨地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醫院。

    一出了醫院，冷風鋪面而來，是個冷冬，風吹在臉上，跟刀子刮似的。

    他上了車，六叔緩緩將車開了出去，他先回了一趟檢察院，一進辦公室，他就讓昨天的門衛進了他的辦公室。

    門衛也知道昨兒個出了大事，這會兒忐忑不安地捏著褲腿：「副院……是……是我疏忽，放了危險份子進來。」

    「所以，你為什麼會放他進來，你和他是一夥的嗎？」

    門衛慌得連話都要不會講了：「不是……當然不是，副院，您要相信我啊。」

    唐濟安神色淡淡地看著他：「那你就把當時的情況再說一遍，事無巨細都說一遍。」

    門衛緊張地抹了一把汗，哆哆嗦嗦道：「當時那個張建要進來的時候，我就覺得他長得五大三粗的，不像好人的感覺，我是想要盤查他一下的，可剛好，剛好鍾檢察過來找我，說她的車子前面有車擋著，她的車出不來，所以我……」

    唐濟安倏然眯了眼：「你是說鍾琪突然找你？」

    門衛汗流得更凶了：「副院，我不敢說假話的，你知道的，我這個人向來老實本分，我不會胡說的，確實是鍾檢察突然來找我，然後我一個沒注意，那個男人就溜進了檢察院……」

    「知道了，你出去，讓鍾琪到我辦公室來。」

    門衛心有餘悸地退出了唐濟安的辦公室，沒一會兒，鍾琪走了進來，她神色倒是淡定，畢竟是出過無數次庭的人，她不會像門衛那樣慌張。

    而且，她已經對這個男人不抱有什麼幻想了，反正她已經被他戳穿了，甚至連偽裝都不需要了。

    唐濟安點了支煙夾在手裡，開門見山道：「昨天向我潑腐蝕性化學水的罪犯，叫張建，是大風化工廠老闆張強的弟弟，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