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女將星 第二百五十二章 父子_頁2
更新:01-03 23:06 作者:千山茶客 分類:其他小說
要先試過的。」
廣延面上有一瞬間的慌亂。
他的確許久未曾服侍過文宣帝了,是以,也不知道如今文宣帝病成如此模樣,居然還記得要試毒。更沒有想到,就算是廣朔送來的吃食,亦不可得文宣帝十分之信任。
可這參湯……
他手指微微顫抖。
文宣帝本來也只是玩笑之言,宮裡規矩雖然多,但偶爾他也並不會事事瑾守。他本想說算了,可一抬眼,看見的就是廣延微微發白的臉色,和端著湯碗用力的泛白的手指。
人在某些時候,是會有直覺的。
那碗參湯熬得熱騰騰的,眼下放了一會兒,溫熱的剛好,可以聞到淡淡的香氣。但眼前人的模樣,未免太過緊張。
帝王的目光瞬間變得深幽,他慢慢開口,語氣倏而莫測,「廣延,你先喝一口。」
「父皇……這裡沒有別的銀勺……」
「無礙,朕可以再去令人取,現在,你先試湯。」
在這樣的情況下,廣延避無可避,只得端起湯來,用銀勺舀了一勺,慢吞吞的遞到了嘴邊,又遲遲不肯去碰。
文宣帝看著看著,一顆心就沉了下去。
過去他雖然知道廣朔暴虐無道,但也從來不敢對自己做什麼。又是自己至親的骨肉,對廣延在外的德行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此次就算是徐敬甫出事,文宣帝仍舊想要保著他。哪怕是在剛才,遞上這碗湯之前,文宣帝還想著,給廣延一個機會,不到最後一刻,改立儲君一事,都不可輕易提起。
但他萬萬沒料到,廣延竟然會做出殺父弒君之事。
「你怎麼不喝?」他沉聲開口,望著自己這個陌生的兒子。
廣延咬了咬牙,就要低頭去喝勺中的參湯,卻又在最後一刻,如摸到烙鐵般的猛地將手中湯碗甩開,一下子站起身來。
湯碗掉到塌前的絨毯之上,無聲的潑灑了整整一面。廣延猛地回過神,才知道自己方才的動作有多愚蠢,他顫抖著望向自己塌上的父親。
文宣帝看著他的目光,失望、痛心,還有幾分從未有過的冰冷。
「朕不知道,」帝王一字一頓的開口,「你今日前來的目的,原來是想要朕的命。」
「不,我沒有——」廣延下意識的否認,「我沒有這麼做!」
「朕只要找太醫來驗看,立即就知道是不是。」文宣帝神情冷漠,起身要下塌,喊道:「來人——」
「父皇!」廣延撲過去,捂住他的嘴,緊張道:「兒臣沒有!」
文宣帝這些日子以來,本就身體不好,被他這麼一撲,直接仰躺在塌上,廣延順勢騎坐上去,他一眼瞥見塌上的棉枕,想也不想的一把抓起,死死捂住文宣帝的口鼻,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不能讓文宣帝說出去!
身下的人在拼命掙扎,可一個年邁的病體,如何又與正值壯年的人相比。他掙扎的越是厲害,廣延的神情就越是猙獰。他幾乎將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了文宣帝身上,死死按著那隻棉枕,如按著一尾瀕死的魚,嘴裡短促的道:「別喊,都說了叫你別喊!」
被從水澤里拋到沙漠的魚,拼命擺動身體渴望獲得一線生機,鱗片被甩的飛濺,直到烈日烤乾魚目,徹底變的沒有生機。
不知過了多久,身下的掙扎漸漸停了下來,廣延滿頭大汗,猛地鬆開手,一下子揭開棉枕。
文宣帝仰躺著,面目青紫,瞳孔散大,在寢殿暗色的燈火下,一眼望過去形如惡鬼。
廣延嚇了一跳,從塌上跌坐在地,忍不住往後退了兩步,過了好半天,才回過神,明白文宣帝這一回,是真的被他悶死了。
外頭的內侍早在之前就已經被他支走,廣延今日前來,本就是為了毒殺皇帝。只是沒想到那碗摻雜著鴆毒的參湯竟然會被文宣帝發現,到最後,竟然是被他親手悶死。
寢殿裡空蕩蕩的,風聲像是惡鬼的哭嚎,讓人脊背也忍不住生出一陣寒意。廣延忍著心中驚懼站起身來,走到文宣帝跟前,先是將地上的湯碗撿起,重新放進了紅木籃,又走到了文宣帝的龍塌前,將文宣帝重新扶到塌中躺下,撫平帝王睜大的眼,替他蓋上被子。
看不到父親死不瞑目的眼,廣延的膽子大了一些,他眼裡閃過一絲瘋狂,望著文宣帝的屍體,低聲急促的道:「父皇,千萬不要怪兒臣,要怪就怪你自己不將皇位給我。如果不是你們逼我,我也不會這麼做……皇位本就是我的,父皇…….你就看著兒臣如何坐上這個位置……就這樣看著好了……」
他慢慢捏緊拳,猛地站起身,拿著那隻紅木籃,轉身出了寢殿。
……
夜裡又下起了雨。
禾晏在睡夢中迷迷糊糊的聽到外頭的雨聲,被吵醒後就睡不著了,翻了個身,攔腰將身側的人抱住。
倒也不是她隨時隨地想占肖珏便宜,只是天氣冷,身旁抱著個人,要暖和的多。肖珏睡覺很安靜,睡相也好,同她四仰八叉的格外不同。
她這麼一動靜,將肖珏也吵醒了。肖珏低頭看一眼鑽進自己懷裡,緊緊扒著他的人,低聲問:「怎麼還不睡?」
「被吵醒了。」禾晏悶聲道:「有點睡不著。」
這有些稀奇,雖然多年的行伍生活,令她在睡夢中也能保持警覺,但自打到了肖家以來的日子,她夜裡還是睡得香甜,如今夜這般失眠的情況還是罕見。不知為何,禾晏總覺得有些不安,像是有什麼事要發生似的。
她這點不安被肖珏察覺到了,肖珏頓了頓,將下巴抵在她發頂,問:「要不要起來去屋頂坐坐?」
禾晏:「……」
她道:「外面在下雨。」
肖珏:「玩笑罷了。」
禾晏欲言又止。
她總覺得,徐敬甫死後,事情還沒結束,關於廣延和四皇子的爭鬥,才剛剛開始。肖珏也好,肖家也罷,在其中處於的位置微妙,只怕沒有那麼輕易解決。只是,這大晚上的,說起這些令人心煩的事,似乎有點掃興。
禾晏正想著,外頭突然傳來敲門的聲音,飛奴的聲音在外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