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啟大明 第八十四章 虎脫押(二)_頁2
嚼著邊含糊不清地笑道:「便是比御膳房做得美味可口多了……便是要這麼熱乎著才是味道!」
興安賠著笑退下,卻暗暗衝著丁一搖了搖頭。
不單景帝聽明白了,興安也是聽明白的。
丁一話里的意思不外乎就是:李賢的母親是他義母,太皇太后也是他義母;李賢是他義兄,景帝按著這麼算也同樣是他義兄。好了,義兄弟之間一起同樂,你還要提防我下毒?還要叫個太監來試毒!
那行吧,都別吃了。
景帝就是因為讀懂了這個,所以臉色才會變。畢竟他是皇帝,那孫太后也是太皇太后,不是李賢家那個老太太啊,被丁一這麼等同起來,要說沒有不快的話,景帝就是聖人了。但景帝轉念一想,卻就捉住了要點,正如于謙所說的,丁一此人,信他、重他、付託予他,他自然就會拼命、捨身,便是銅壁鐵壁也生生去趟出一條道。
不過咬上第二口之後,他倒卻就是發自內心的感嘆了。
這要比御膳房那些溫溫吞吞的菜,味道強多了,儘管這年代還沒有辣椒,但茴香之類各種香料,加上剛剛烤好火候,跟在宮裡太監還怕皇帝燙著了,等到半溫熱時,吃在嘴裡的口感,那是完全不一樣的。
丁一笑了笑,也沒說什麼,串了一條收拾乾淨的魚,用刷子在上面來回刷著油和醬料,一邊說道:「這冰天雪地的,弄兩條魚不容易……只怕味道不太好啊,聖上要不就別嘗了,等下吃多點肉……」
「不,朕要試試!」吞下最後一口肉的景帝,卻不同意,急忙叫起來。
邊上興安看著,一張臉苦得能擠出水,這君不象君,臣不象臣,沒個體統啊!這讓人見著,可如何是好啊?誰知丁一衝他望了一眼,卻跟他說:「吶,那有竹籤。拿兩根把眼扎瞎,不就得了?」
興安只能擠出個苦笑,沖皇帝磕了個頭道:「奴才有些內急……」看得皇帝揮了揮手,他連忙扯著劉鐵出門籍口找更衣之處,走了幾步卻清咳一聲,朗聲道,「兔崽們,容城先生是太皇太后的義子,爺爺也屢次稱之為弟的,此間乃是皇家事,誰要敢走漏半個字,坐誅!」
他說的坐誅,不單單是連坐。興安的意思,是朋坐族誅。
「唯!」檐角、屋頂、花草之間、牆外各處,紛紛有人出聲應著。
興安拖了劉鐵又行了幾步,卻盯著他問道:「劉子堅,這道理,你隨丁容城讀書這麼久,想是不用咱家多說?」或是陳三、杜子騰,或是不屑這閹人的身份,會應上一聲自會理得便拂袖而去。
但劉鐵卻就不至如此,笑著說道:「公公見外了,這等事,便是說了出去,也沒人信好麼?再說傳這種話得多蠢?不是給家師添堵麼?若有人敢胡說八道,沒等您發怒,學生雖手無縛雞之力,卻也是敢血濺五步的。」
景帝並沒有再和丁一談什麼廣西的軍務,兩人在書房裡,一路吃燒烤,喝著摻冰的低度數米酒,一直到了傍晚,又喝罷了茶,景帝方才離去。出了金魚胡同,興安伴在景帝轎邊,一個勁地低聲咒罵著丁一,直到回了宮,還禁不住跟景帝提起:「不是奴婢要說丁容城的壞話,那人真是個沒分寸的!這天氣,青梅煮酒便是有的,那能喝摻了冰的酒?他自己不愛惜身體也罷了,還教爺爺也喝!」
「行了。」景帝略帶些醉意地笑了起來,向著興安擺了擺手,示意他別再念叨了,「他這人,要是生在洪武年,只怕早就族誅了;要是生在永樂年,想來也是死了許多次的。他和於先生不同,這人就是個任俠的性子,俠,你懂不懂?」
「奴婢知道,就是唐代那些,身上刺著『生不怕京兆尹,死不怕閻羅王』的角兒!」興安自然不會無知成這樣,但這把皇帝逗樂也是內侍的本分活計嘛,」爺爺說來還真是,丁容城聽說身手極好,跟那風塵三俠一般……「
景帝果然被他逗得大笑了起來,輕踹了他一腳,笑道:」好了,別裝憨了,沒錯,他就這性子,他這人講究的是意氣相投,很粗俗,但不可怕,只要能跟他投緣了,這人就是漆面吞炭也是做得出的……「景帝說著,漸漸站直了起來,望著皇城南面,卻是幽囚英宗的南宮,」沒錯,丁如晉是有大才的,上馬能擊狂胡,下馬能草檄書!他能教丁如晉知心,朕焉會做不到?朕便要丁如晉死心塌地,甘心情願替朕賣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