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枕江山 第一千一百七十九章 跋扈_頁2
今日一抒胸臆,看樣子陛下是聽進去了,他所揭發的那些事情,皇帝只要使人一查必能掌握證權,如此奸臣得懲,他也可以由此進入皇帝的法眼,豈不兩全齊美。
想到開心處,燕欽融直欲仰天長笑,恰在此時,卻聽「轟隆」一聲巨響,兩扇院門被硬生生撞開,砰地一聲撞在牆上又反彈回來,然後再次張開。
燕欽融駭然望去,就見一雙碗口大的馬蹄自半空中直踏下來,「砰」地一聲砸在青磚地面上,鐵蹄濺起一片青磚沫,然後一匹雄俊的戰馬昂然而入。
馬上端坐一名全身甲胃、威風凜凜的騎士,甲冑閃爍著鋼鐵的光芒,盡顯厚重質感。人與馬都充滿了力量的感覺,即便只是肋下一口佩劍,也是殺氣隱隱。
燕欽融大驚失色,驚聲道:「你是什麼人?怎麼……怎麼竟敢闖入館驛?」
那騎士全身披甲,提馬闖入院中,戰馬慢慢踱到他的身邊,高大的駿馬,全身披甲的騎士,皮質護項上沿連嘴巴鼻子也一併遮住,只露出一雙殺氣騰騰的眼睛,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產生一種令人窒息的威壓。
他冷冷地看了燕欽融一眼,問道:「你就是許州參軍燕欽融?」
燕欽融此時已經隱隱明白了什麼,目中不禁漾起一抹恐懼與悲哀,可他隨即挺起胸膛,大聲道:「正是許某!」
那騎士懶得與他廢話,把手用力一揮,喝道:「帶走!」
只聽鏗鏘聲響,門外又闖進兩個披甲人,身材高大,魁梧健壯,兩人好似老鷹抓小雞一般,提起燕欽融向外就走,外邊還有七八名甲士,俱都騎著高大雄駿的健馬,他們把燕欽融用鐵鏈一鎖,用長索拴在馬股後面便呼嘯而去。
燕欽融如何跟得上快馬的速度,他只跟著奔跑了幾步便一跤跌倒在地,那些騎士不管不顧,揮鞭如雨,馬馳如飛,燕欽融被長索拖拉著,發出不似人聲的慘嚎,被他們拖著沿長街向宮城方面奔去。
等他們離開後,負責館驛的一個綠袍小官兒才領著幾個小吏雜役鬼鬼祟祟地鑽出來,探頭探腦地向遠處觀望,一臉的苦色。
一個小吏壯起膽子道:「驛丞,這姓燕的是奉聖諭入住的,如今叫人抓走了,咱們可如何是好?」
驛丞狠狠啐了他一口唾沫,罵道:「你他娘的問我,我問誰去?你不見那來抓人的是禁軍麼,你不見他們是奉了宗相公的手諭麼?我敢擋著?」
那小史苦著臉道:「小的自然知道,可……萬一皇帝那兒查問起來,人是從咱們這兒抓走的,咱們不聲不響也不是法子啊。宰相咱們得罪不起,皇帝咱們一樣得罪不起啊。」
那驛丞原地轉了幾圈兒,重重踱了一腳,道:「神仙打架,咱們這些小鬼兒能有什麼辦法?我如實稟報通事舍人去,叫這些大人物們頭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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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顯騙走韋後,隨手翻開一份奏章,卻哪裡還看得進去,腦子裡反覆回想的都是燕欽融彈劾皇后蓄養面首、穢亂宮廷的事情。
「會是真的嗎?我的身子早就壞了,娘子一直獨守空床,如今正值虎狼之年,難道她……,不可能,不可能,她出身高門大姓、自幼家教嚴肅、品性端莊,她如今可是當朝國母啊……」
李顯心中好不糾結,有心不信,卻難敵心魔。有心去查,可仔細一想,朝中上下、宮裡內外,他竟沒有一個心腹可用,所有他信得過的、委以重任的、或者調至身邊行走的人,與韋後的關係都比他更密切。
這時,一個小太監進來稟報:「陛下,通事舍人劉天沐求見。」
「哦?宣他進來。」
李顯一聽是通事舍人,急忙傳見。通事舍人只有兩個職責,一個是傳達令旨內外啟奏,再一個就是管理外交。是以李顯對他的到來很是重視。
通事舍人劉天沐屁顛屁顛地進了大殿,把事由經過對李顯一說,李顯大為忿怒,厲聲喝問:「那燕欽融如今怎樣?」
劉天沐苦著臉道:「微臣入宮時,只見一道血痕殷然,一直拖到宮門外,到宮門處時,就見那燕欽融倒斃在地,因為一路拖曳,已是骨肉糜爛,不成人形!」
李顯大怒,拍案喝道:「宗楚客好狗膽,竟敢如此欺君罔上!」
李顯只氣得頭暈眼花,不得不用雙手扶住御案,有心使人去拿宗楚客,可轉念一想,此事宗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