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枕江山 第一千八十三章 時不我待_頁2
人中也不乏野心勃勃者,焉知他們不會慫恿二張狗急跳牆?」
李顯慌忙道:「二張身份尷尬,既非皇室,又非外戚,縱有作亂之心,也成不了事的。」
張柬之沒想到李顯竟如此怯懦,但李顯是皇太子,是大義的標誌,必須得到他的首肯才能保證出師有名,只有他點頭,一切行為,才有了合法合理的依據,這個人又是必須爭取的,張柬之只能苦口婆心地繼續說服。
「太子,女皇病危,而宮禁森嚴,唯有二張可出入自由,一旦他們萌生野心,偽造聖旨,皇帝大行之後,他們上有皇帝遺詔,下有死黨相助,江山社稷就會落入他們手中。即便他們沒有得到強力的軍中人物支持,我們也要被動了,那時即便誅除奸佞,青史之上也難免落一個亂臣賊子的蓋棺論定,所以,必須先行誅殺,以除後患。
」
李顯駭得面如土色,連連搖頭,道:「不成不成,母皇猶在,想必……想必母皇對一切都有妥善安排,寡人即是君之臣,又是母之子,豈可擅做主張,犯上作亂。」
張柬之白眉一聳,道:「太子,這樣做不是犯上作亂,而是撥亂反正,以兵諫,清君側!」
李顯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使不得,使不得,行不通,行不通,此舉萬萬不可。」
張柬之好話說盡,李顯就是不允,張柬之眉頭一皺,只得換了一個說法,道:「既然太子不同意,那老臣自然不能擅作主張。不過,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老臣欲聯結眾多耿忠之士,以備萬一,二張不動,我亦不動,只為自保,如此,太子可應允否?」
李顯一聽,這樣的話似乎還可以接受,如果二張真的陰謀叛亂,發動兵變,無論如何都要自保的,忠臣們要做些防備倒是很有必要的,他衝口就要答應,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只怕一答應,自己就難以擺脫,一旦母皇察覺,追究起來,那就是塌天大罪。
於是,李顯掩耳盜鈴地道:「寡人是儲君,天子猶在,寡人不應參予政事。張相公乃當朝宰相,上佐天子,總司百官,外鎮四夷諸侯,內撫萬千百姓,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張相公可自作決定,無需問過寡人。」
李顯的一雙兒女都是被二張害死的,身為生父,此可謂血海深仇,可是一聽張柬之要針對二張有所舉動,居然還是恐懼若斯,張柬之不由暗自苦笑。
不過好歹得了他一句話,接下來再做什麼,勉勉強強也能打起他的名號,張柬之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免得他恐慌起來,明確表態不支持張柬之的行動,那可不好號召忠於太子的大臣了。於是,張柬之便拱手告辭,道:「老臣明白,老臣告辭!」
張柬之拜訪的第二個人是相王,相王在強勢母親的壓迫下,性情膽略也稱不上如何的果斷剛毅,不過比起他的七哥李顯,李旦明顯還是有幾分血性的,或許他那幾個傑出的兒子,平時對他影響較多的緣故。
聽了張柬之的話,李旦良久不語,張柬之心中暗道:「相王不會也像太子一樣,膽小如鼠吧?」
李旦垂下眼皮,沉吟良久,霍然張開雙目,沉聲道:「太子已經首肯了?」
張柬之怕把他嚇退,含糊地答道:「太子答應老臣,可便宜行事。」
李旦直截了當地問道:「張相公想讓孤做些什麼?」
張柬之道:「殿下曾為皇帝,亦曾為太子,聲望隆重。還需殿下鼎力支持,若二張有所陰謀,急需應變時,太子必須坐鎮中樞,介時唯有殿下的身份和名望,才能外鎮九城。至於眼下,還需殿下……」
張柬之思路十分清晰,一一說的明白,李旦聽他說罷,斷然道:「好!孤一切盡允張相!」說罷起身,向張柬之鄭重地一揖,張柬之慌忙起身避禮,道:「殿下這是做什麼?」
李旦肅然道:「孤代李氏列祖列宗,謝過張相公,此事若成,張相就是我李家的大恩人!」
張柬之從相王府告辭,接下來就去拜訪梁王武三思,但是對武三思,他就不會坦言其事了,要他直率也得分人,他知道對太子和相王如何直截了當,都不用擔心他們會跑去向皇帝告密,但武氏家族一切仰仗武則天,他會做何反應,張柬之可無法預料。
武氏家族掌握著武周最龐大的武裝力量,要行兵諫,是絕對離不開武氏家族的支持或默許的,但這件事他不打算親自說與武三思並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