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枕江山 第六百八十一章 囂張重現_頁2
去,吆喝一群衙役想把樊司刑的兒子架走。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
樊司刑的兒子猛地掙開他們的手,從靴筒里「噌」地一下抽出一柄明晃晃的匕首。
「保護侍郎!快保護侍郎!」
袁寒大驚,連忙號召一幫拎著水火棍的執役護到兩位侍郎和來俊臣面前,同時抽出了自己的腰刀護在前面。
樊司刑的兒子舉著匕首厲聲大喝道:「我父冤枉,就是受來俊臣那個狗賊所害,那狗賊如今就是京兆尹,我如何能去京兆尹告狀?我父冤屈而死,你等執掌刑部,難道要坐視狗賊逞凶?兩位侍郎,你們若不接狀紙,樊某今日就死在你們的面前!」
樊司刑的兒子倒當真剛烈,一語說罷,「噗」地一聲,便把那柄明晃晃的匕首刺進了小腹,鮮血染紅了身前的狀紙,把衙門口一眾官員小吏驚得呆若木雞。
這少年也是不認得來俊臣,要是知道被左右侍郎簇擁出來的這人就是他的殺父仇人,只怕他就不會自裁而是一刀捅向來俊臣了。
皇甫丈備嚇壞了,連聲道:「把他拖走!把他拖走!大過年的,當真晦氣,莫讓他死在咱們衙門口兒。」
劉如璇道:「袁班頭,你帶人把他送走,找位醫士趕緊治傷,且莫……且莫讓他送了性命。」
眼看樊司刑冤死,他的兒子又舉刀自盡,如今血流滿地,生死不知,劉侍郎鼻子一酸,眼淚忍不住就掉下來,旁邊許多小吏也都生起兔死狐悲之感,默默低頭,不再言語。
來俊臣見他們如此模樣,不禁把怪眼一翻,冷笑道:「怎麼啦?有人切腹就一定是冤枉?這樁案子是我來某人一手操辦的,那樊司刑罪證確鑿,朝廷明正典刑!你們哭喪個臉,扮出這個樣子作甚?是不是以後只要有人犯了王法,他的兒子跑來自盡就可以無罪釋放!」
來俊臣大聲斥罵,那些官吏哪敢對答,紛紛迴避著他的目光,劉如璇是刑部侍郎,官階不比他低,心中本就難過,又聽他如此說話,心中大為不悅,便淡淡說道:「劉某有迎風流淚的毛病,就不多遠送了,先走一步!」
劉侍郎一拂袖子返身便走,來俊臣見了更加恚怒,咬著牙只是冷笑,心中暗想:「好你個劉如璇!老子此番得以起復,皇甫丈備來我府上送禮相賀,你劉如璇卻佯作不知,如今又在我眼前讓我難看,老子若不找個機會整死你,這來字就倒著寫!」
這時那些執役已七手八腳地把樊司刑的兒子抬起來,一溜煙兒地弄走了。皇甫丈備又叫人往路上灑了些雪,埋住那攤血跡,這才對來俊臣陪笑道:「府君不要生氣,莫為這等渾人壞了自家興致,這大過年的……」
他才說到一半,來俊臣突然拔腿離去。原來他一轉眼就看到了楊帆和李昭德,當年他被貶同州,正是眼前這兩個人所為,如今看到他們比自己當初還要落魄,來俊臣登時就開心了。
他笑嘻嘻地走到兩人面前,上下打量一番,大驚小怪地道:「喲,這不是……李……李……」
來俊臣扭過頭,向跟上來的皇甫丈備道:「皇甫兄,這一位是?」
皇甫丈備看到李昭德,微微有些不安,下意識地向李昭德拱拱手,道:「李御史!」
來俊臣一拍額頭,道:「對對對,李御史,哈哈哈哈……,監察御史,哎呀,李御史,你這身官服穿著可真是精神吶,一下子就像是年輕了二十歲,來某冷眼一瞅,都沒認出來。」
李昭德是什麼人,出身世家,官至宰相,豈肯與他做口舌之爭,自降身份。李昭德冷笑一聲,拂袖道:「性貪而狠,黨豺為虐,早晚必遭惡報!」說完,便向刑部走去,瞧都不多瞧他一眼。
來俊臣被李昭德這種徹底的輕蔑訕得滿臉通紅,他怨毒地盯著李昭德的背影,直到李昭德完全消失在刑部門口,才又轉過頭來,笑吟吟地看向楊帆,楊帆微笑一揖:「下官楊帆,見過楊府尹!」
來俊臣臉上的笑容頓時一僵。
此時,那位倒霉的明堂尉吉頊已經千里迢迢、頂風冒雪地從長安趕到了洛陽城。
吉頊其實應該更早抵達洛陽的,只是他日夜趕路,飢凍交加,又因心情焦灼寢不安枕,臨到洛陽時,竟然生了一場大病,寒熱不退,滿口胡言。
兩個隨從一見他這般情形,若是強行趕路,只怕到了洛陽這位吉縣尉也就死定了,只好就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