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枕江山 第四百二十五章 難做的官_頁2
西輝,馮西輝肯定地點了點頭,道:「沒錯,就是萬國俊!」
楊帆狐疑地道:「萬國俊?他是來俊臣的心腹,一直隱在幕後為來俊臣出謀劃策的軍師一般的
人物。來俊臣被貶為同州參軍之後,他被提拔為御史中丞後一直卑飛斂翼,整個御使台也著實地沉寂了下來。這一回……,苦主是吏部的官,辦案的是大理寺,他同時向這兩個衙門發難,若說真是為民請命,怕是高抬了他,他是甚麼意思?」
馮西輝皺了皺眉,道:「卑飛斂翼,未必真是甘於沉默,或許是將擊之態!」
楊帆沉吟片刻,緩緩點頭道:「嗯!我想,他也不甘御使台大權旁落,他之所以肯管這件事,怕是想下挾民意,重塑形像,再振御使台聲威。也許,這也是他們的一個試探,試探皇帝對御使台的態度,所以挑了這麼一件不算太大的案子來做問路石。」
楊帆問道:「御使台建議如何?」
馮西輝道:「御使台以為,潘君藝道德淪喪,犯錯在先,且當時與常林扭打在一起,常之遠為了救父,慌亂出手,乃是行孝,錯手殺人,實非本意,且其年幼,故而可減罪一等,判處流刑。」
楊帆目視著馮西輝道:「那麼,依你看來,陳東想幹什麼?」
馮西輝臉上有點苦澀的味道:「現在御使台和大理寺爭執不下,刑部、大理寺、御使台,這是朝廷的三法司。御使台和大理寺爭執不下,那麼……這件案子就得移交刑部覆審了。」
楊帆摸了摸鼻子,好奇地問道:「那又怎樣?此案該由我審?」
馮西輝學著他的樣子,「捏著」自己的鼻子道:「常母毆死兒媳案是郎中你搶到手的,這相關的案子順理成章,也得由你審理。兩者本就有萬千關聯麼。」
馮西輝的聲音有些幽怨,大概是在埋怨楊帆不以事先敲定的那樁案子發難,貿然選擇了這樁當時看來並不複雜的案子,以致身陷其中。
楊帆笑道:「不要做出這副樣子,還沒到山窮水盡的時候呢。」
兩個人繼續往前走,楊帆數著手指頭道:「既然這樣,我大概有點明白了。陳東以孝道為名,減常家老嫗之罪,而我堅持應依法判其死刑。如今大理寺要把這樁案子移交過來,如果我依大理寺判決,終審判決常家小兒死刑……」
馮西輝道:「那郎中就難逃酷吏之名了。既失了民意,又被御使台得到了攻訐你的藉口。而酷吏,以前是人人側目敬而遠之。自從來俊臣被貶後,便有點人人喊打的意思了。郎中你剛到刑部任職,坐的又是以前周興坐過的位置,如果郎中稍稍露出這等傾向,朝中百官必會扼殺一個可能的新的酷吏於萌芽之中。」
楊帆道:「嗯,如果我依御使台所議,為常家小兒減罪一等呢?」
馮西輝道:「那麼,大理寺就會據此大做文章,說你判常家老嫗死刑、判常家小兒活命乃是區別對待,邀買人心,現在還不好說,可以預見的是,大人一定就得罪了大理寺,得罪了吏部,也得罪了魏王。」
楊帆眉頭微微一挑,問道:「此案又關魏王什麼事?」
馮西輝道:「吏部考功員外郎,如今是魏王的門人!」
楊帆怔了半晌,啞然失笑道:「不出一刀,斬去對頭。陳郎中真是好算計呀!」
楊帆決心向陳東發難,必然要從陳東斷的案子處著手,暗中多少小動作,那都是暗中的,最後必須著落在這些擺在明處的事情上,堂堂正正地擊敗對方,才能確保他的地位。至於選擇哪件案子發難並不重要,任何一樁案子都只是一件武器,陳東和楊帆之間用來戰鬥的一件武器。
所以楊帆聽說那曾有一面之識的程家娘子含冤而死,激於義憤,擅自更改主張,就選擇了這樁案子作為突破口。可是人算不如天算,當時誰也不會想到此案居然還有後續的發展,不但變得逾加複雜起來,而且把御使台和大理寺都牽扯了進來,甚至還有吏部乃至魏王,這一樁案子竟然搞得三法司一個不落,盡數牽扯其中。
「魏王……武承嗣……」
楊帆忽然想起了婉兒對他的殷殷勸告:「當此時刻,郎君誰都可以動,唯獨武氏,萬萬不可動。皇帝心意已決,儲君恐必出於武氏一族,不是武承嗣,就是武三思。然而儲君人選落到誰的頭上,還不好說。郎君還年輕,來日方長,且不可輕易決定自家歸屬!刑部,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