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用神力來清潔都是對湘兒的不敬。

    尹棋已經習慣了，默默的站在殿外，等他弄完了才把青玉圭遞上去。

    鍾玉書洗淨手，接過青玉圭，吩咐尹棋退下，自己走進溫泉。

    水上輕煙裊裊，潮濕溫暖。石棺已經在這溫泉里藏了七百年，卻沒有一點兒水汽，乾燥如新。他輕輕揮去棺蓋，溫柔的看向棺中人。

    雖然被抽走了去拍，所謂的「湘兒」還在沉睡，面容安詳。

    「湘兒」他多情的低喚，著迷的伸出手去摸了摸湘兒的臉。

    一碰，他又趕緊縮回了手，臉上表情變幻，時喜時悲。那不是人體的感覺，而是人偶。

    「冥君，你後悔了嗎？」

    溫泉上忽然升起一陣青煙，那煙漸漸組合成了一個年輕男子的形態。

    「厭勝？你怎麼又出來了？」冥君皺了皺眉。

    「你說會讓偶人變成真正的人，可你讓她成了人，卻喚不醒她，這還不如做個像我一樣的偶人呢！」厭勝伸手摸摸自己的臉，有些自戀的說，「好歹我還陪伴陳阿嬌度過了十餘年呢！你這樣子造個人出來，卻沒辦法相守，又有什麼意思？」

    鍾玉書冷冷一笑：「對，你是陪了陳阿嬌十餘載，卻因巫蠱之禍害了她！但你一直只能做人偶，終究成不了人，無法生生世世追尋她。而湘兒不同，終有一天會成為人，永生永世和我在一起。」

    「她現在連魂魄都沒有了，還能成人？」厭勝嘲諷的笑了起來。

    「現在沒有了，以後會有的。」鍾玉書暗暗咬牙。

    湘兒是他用緋衣女神的頭髮造出來的偶人，注入靈魂後便會成為真正的人。如果註定他得不到神女的魂魄，那就只能用季湘湘了。如果他沒有看錯，季湘湘也是神的碎片之一。

    想到那個口齒凌利的女子，他的心微微的疼。

    「好吧，那我等著看你如何把偶人變成人吧！到那時候，冥君你可別忘了把我一起變成人。」厭勝輕笑一聲，自動消散。

    鍾玉書冷哼一聲，把青玉圭慢慢放到湘兒身邊：「湘兒，我一定會讓你變成真正的人。到那時你便可以陪著我，生生世世永不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