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的綠帽[快穿] 191.第六穿(番外)_頁2
一走進門,蘇景陽就看到了那張端端正正地擺在茶几上的白紙,用黑色的筆寫下的字體在收筆處微微勾起,帶著那個人特有的筆觸。
愣愣地看著面前那張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顯眼的紙張,蘇景陽的表情有些微的恍惚。
他仿佛能夠看到季榆坐在沙發上,拿著平時用來簽字的鋼筆,垂下眼眸,神色冷淡地寫下這句話的模樣。
原來這個人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去看他的演出嗎……?
雙唇無聲地開合了數次,蘇景陽忽地感到一股無法抑制的悲痛席捲而來,壓得他忍不住彎下腰,用力地按住胸口——可那股突如其來的疼痛,卻依舊一點點地滲入骨髓,啃齧著那名為心臟的器官。
&不著感到太難過,」林曲那過分平靜的面容再次出現在他的眼前,「反正就算沒有這次的事情,他也沒有多少日子可以活了。」
&樣的交換,那個傢伙……」說到這裡的時候,林曲甚至低聲笑了起來,「……說不定還會覺得賺了呢。」
就算沒有這次的事情,也沒有多少日子剩下了嗎……蘇景陽猛地咬住了下嘴唇,咽下了到了唇邊的嗚咽。
明明每天都躺在這個人身邊的人是他,和這個人生活在一起的人是他,以戀人的身份自居的人也是他——可到頭來,最後一個知道這件事的人,也是他。
那個人分明將公司的事情看得無比重要,又怎麼可能在沒有其他要事的情況下,將工作放到一旁待在家中?還有前一陣子那明顯反常的舉動,甚至連發現了他和陸南柯之間的關係,也沒有線路分毫的異常表現,以及最近那比之以往蒼白了許多的臉色……這個時候回想起來,蘇景陽只覺得兩人的相處之間,處處都是提示著答案的線索。
然而當時,他卻仿佛瞎子聾子一般,連一絲一毫的痕跡都未能察覺。
蘇景陽突然想起了季榆低下頭,一臉認真地說著「我愛你」三個字的時候的樣子,那個時候的他,果然是在說謊吧?直到最後,那個人的心中,也應該是厭惡著他的才對。
有些失神的雙眼看著那張被風掀起一角的紙張,蘇景陽的嘴唇動了動,扯開如同笑容一般的弧度。
他也想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季榆不過是太過在意他的感受,才將這些事情都瞞著他——在這之前,他還全身心地準備著自己那無比重要的演出,不是嗎?但是,昨天季榆脖子上出現的痕跡,卻清晰地顯露著與他的期望相反的答案。
那個人只不過是在以這樣的方式,來報復他的背叛——或許還有更多——而已。
他滿心以為自己對這個人已經足夠了解,已經足夠在意,已經足夠關注——可事實證明,他不過是一個徹頭徹尾地生活在自己的世界的傻子,連身邊最鮮明的動靜都無法察覺。
剛才那仿佛能夠將人的人混都一同吞噬的疼痛驀地消失無蹤,胸口就像是被挖空了一塊似的,連悲傷的情緒都不復存在。
好歹那個人……還把這個地方留給了他,不是嗎?
唇角自嘲一般地揚起,蘇景陽站起身來,環視著周圍這早已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場景。
對於他來說,待在這個地方,更多的是一種無聲的拷問與責罰。這裡的一景一物,無不在提醒著他,他那份自以為是的深情有多麼的可笑與不堪一擊。
可即便如此,他卻一點都沒有想要離開這裡,搬至他處生活的想法。
至少在這個還殘留著另一個人的氣息的地方,他還能假裝那個人還在——只不過,不願再出現在他的面前。
有他曾經的行徑擺在前頭,就算對方一輩子都不想再見見到他,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吧?
稍顯空茫的目光略微聚焦,蘇景陽鬆開緊緊地攥著衣襟的手,緩緩地站起身來。
他不願也不敢放棄,這個季榆留給他的唯一的東西——或許也不能說是唯一的?
想到那早已立好的遺囑上,寫著的留給他的恰好足夠用來交完剩下幾年的學費的數目,蘇景陽略微扯了扯嘴角。
不喜歡不勞而獲,更看重能夠自力更生的人——這樣的做法,還真是符合那個人的性格。
或許是剛才那太過劇烈的情緒已經透支了全身的感受,蘇景陽此時的心情竟沒有太大的起伏。只是果然,只剩下自己一個人的屋子,有些顯得太過空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