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過了許久，圍繞在綠芒星周圍的靈魂任憑怎麼歡呼雀躍，希望之門就是不肯打開，靈魂們似乎發現自己被騙了，開始與艾薇漸行漸遠。

    反倒是傑拉德的羅生門，得到更深沉黑暗的靈魂青睞，它們沉穩厚重地找到自己位置，蟄伏下來，嘗試著相信這顆新來的黑暗核心，能否取代舊有的藍月地獄，成為新的冥府？

    第二階段，傑拉德扳回一城。

    第三階段，艾薇開始讓黃泉流動，綠芒星照耀下的魂流進入舒適安詳的美夢。

    反正都是欺騙，那就讓這個謊言來得更栩栩如生些，一切靈魂生前的願望都得到實現，在這個美夢的世界裡沒有糾結，沒有悲劇，每天都是歡樂的日常。

    你愛的人，　愛你的人，都和你纏纏綿綿在一起，甜到發膩也不分離，就是要粘稠到連眼睛都睜不開，安息在蜜罐子裡。

    但是傑拉德卻明確地告之投奔他的靈魂，現實是殘酷的，總有缺憾在裡面。

    如果你有什麼不滿的地方，就回到生者的世界，去復仇！

    我們不要虛幻的假象，如果看什麼不順眼，就實實在在地用鐵和血去改變！

    兩人的理念各自吸引著藍月靈魂的選票，是要甜蜜但虛假的夢景，還是要殘酷但真實的理想？

    這一階段，似乎旗鼓相當。

    漫長的拉票過程中，兩人似乎都忘記了對決的初衷，只記得不停催力，拉攏更多的藍月資源到自己圈子裡來。

    期間，他們眼睜睜看著格雷姆王城被琉璃駕駛著反向飛回未來的世紀輪迴城，然後那座堪比星球大小的懸空大陸漸漸消失。

    也不知道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究竟是琉璃她們成功奪回了貝露迪神力，還是格雷姆眾人掌控未來千年輪迴的計劃成功了？

    可惜艾薇跟傑拉德兩人目前九成九的精力都放在對拉選票上，那些先前當做首要任務的事情，都宛如夢幻，在腦子裡一閃即過，然後被來自藍月的更多海量信息給壓到角落裡。

    不知不覺地，這個拉票過程持續了十餘天。

    整個藍月的體積減小了五分之一，而藍月表面一明一暗兩顆斑點即使在地面上也觀測得到，它們都是各自選好新陣營的靈魂資源。

    不知道那些占星術大師們會怎麼命名這次異象，而當事人的艾薇與傑拉德，卻在這個時候突然如作醒長夢一般，對抗戛然停止。

    「似乎，已經到極限了。餘下的靈魂都是亘古久遠的偉大存在，不可能聽從我們兩個新晉半神的理念......饒是如此，那些同意站到我們一邊的靈魂，也俱是千年以來各路天縱奇才或者有著離奇人生的奇人異士，體會他們一生的經歷後，絕對足以獲得神之心。」

    艾薇回想貝露迪描述過的，領悟武道之心的過程，豁然開朗。

    「是啊，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就仿佛捅破一張紙似地，我們就明白自己一隻腳踏入神的領域了......而這存儲在藍月中的無限資源，原本就是某個亂來的創世神勾引神級強者的魚餌。或許從藍月靈魂開始流動的那一刻起，就承認了我們具有神的資質。」

    傑拉德也沒有了發動羅生門時期的古怪偏執，兩人像什麼都沒發生那樣，交流體悟感想。

    「但這樣只是開始，神祗要想成長壯大，是要傾聽信徒的聲音的啊。我們雖然都是沒有留下過任何信仰的獨行人士，但還是能聽得到許多呼呼神明的聲音，大概那就是累積神性的第一步吧。」

    艾薇挖挖耳朵，趕蒼蠅似地拍打縈繞在耳邊的雜音。

    她現在逐漸找回作為人類時期的性情了，並不會一直像吸納靈魂是那樣不食人間煙火。

    想想貝露迪也有這樣的一段時期，開始在因非利亞成神後各種高冷，後來在格雷姆重逢後就又回到活潑俏皮的性格，想必是普遍規律吧。

    只不過，貝露迪似乎沒說過她有聽到信徒呼喚一類的事情，大概在這一層面上，艾薇跟傑拉德邁入神的步伐更大一些？

    總之，艾薇按照本來意願，是想先找回琉璃的，可是無論舊格雷姆火箭還是新格雷姆懸空大陸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就連跟小小危的聯繫都中斷了，實在無從下手。

    反倒是耳邊的呼喚聲中，有一個呼喚特別虔誠，特別清晰，真實得仿佛形成了具現化的繩子，拽著自己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