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爺請自重 058天意弄人_頁2
付東傾當然明朗這世上還有謊言這一說,他想騙他說沒有找到,可是一切還皆有可能,至少沒見到她的屍首不是麼?卻一眼望見他眼底中的絕望,灰黑的一片,竟是一點兒光亮都沒有了,全都是痛苦的留白。驟然明白他什麼都懂得,這樣不依不饒,或許是痴了。
硬是扯開他的手臂安放到被子裡,溫聲道:「三弟,你好好休息,你現在還在發燒。」
付江沅目光直直的看著他,輕音訥訥:「她不會有事對不對?」
付東傾點點頭:「不會。」方見他死水一般一點點的沉頓下去。
很快,付譯和許婉婷推門進來。護到他的床邊問他:「江沅,你感覺怎麼樣了?」
許婉婷長吁短嘆:「眼見就要結婚了,好端端的怎麼會病了呢?」
果然和付東傾所想的一想,付江沅呆呆的,整個人就跟做夢一樣。忽然驚醒過來,也像小孩子睡著睡著驟然坐起身來大哭大鬧,或許只是做了夢,因為並沒有醒來,一切痛觸也都是虛幻的。奶媽便只是輕輕的拍著,嘴裡念叨著哄騙的話。所以小孩子難過的時候都想著睡一覺,因為一覺醒來就不疼了。
痛至呻吟,付江沅輕微發聲。
付東傾問他:「怎麼了?江沅?」
付譯一旁蹙起眉頭:「又是哪裡不舒服?」見他不語,轉首讓人叫醫生過來。測量之後發現還是發燒,也難怪整個人都這樣昏昏沉沉的,醫生就說:「大家先出去吧,三少需要休息。」
這樣子一家的人才肯走出來。
起居室內安靜下來,已經是早晨了,四合的空間內扯著一道落地窗簾,淺白的顏色,此刻也是半拉著。晨光眩目而明亮,濺在窗棱上碎金子一般。影影綽綽能看到檐角一處的杏花開了又敗,淡然的花香縈繞,一切生息都那樣若有似無的,並不明顯。就仿佛那些繽紛凋零的往事,輾轉之後,無聲凋謝,唯剩細細的蕊。輕風一吹微微搖曳,沒了花瓣的養護,說不出哪一時便無端掉落。
像極了一顆真心,沒什麼比它更加偏執頑強,認下的,從不想變更。哪怕只有凋零這一條路走。
半下午的時候看護進來給付江沅餵藥,驚慌失措的叫起來。
「不好了,三少不見了……」
管家帶著人將整個付府都找遍了,也沒見到人的影子。張孝全也已帶著人去城中找尋,擔心他那個樣子隨時都會出事。
付的和付東傾本來在書房裡商討對策,林君含的幾個部下還在清軍的控制下,總要想個妥善解決的法子。而且再有一天就是付江沅和林君夢大婚的日子,準新娘卻被付江沅軟禁起來了,這一切都將如何收場?
付東傾抽了一口煙,眯著眼睛淡淡道:「青雲城已經來人問過了,我也叫人回了說林君夢並未出現在付府,現在林家應該驚慌失措的到處尋人了。否則一旦讓人碰了面,所有事情就休想瞞住。」
付俊仲覺得現在也只能這個樣子了,能瞞一時是一時。明天的大婚看來是沒有辦法了,付江沅還躺在床上,精神萎靡,聽下人說更是吃一口吐一口,到現在水都沒喝上幾口。不由更加鬱結:「這事還得江沅來想法子,可他那個樣子……」
張孝全向來嘴巴嚴實,貼身副官大都這個樣子。可是,這次事態嚴峻,付東傾還是從他那裡打聽來一些。只道:「婚事毀了,倒也沒什麼計較。這樁婚事似乎本就不該成。」
付俊仲狐疑:「這話怎麼講?」
付東傾抬起眸子看他:「大哥也該知道,江沅心裡一直有中意的女子。據張孝全說三弟找了幾個年頭,後來終於是找到了。不過現如今卻發現錯了。」
儘是些知頭醒尾的人,付俊仲一下頓悟過來:「你的意思是那個人原本是林君含?」如果真是這樣,那付江沅此刻的消沉就說得通了。這樣一場決絕的錯過,不單會將人的腸子悔青,只怕是要痛苦一輩子的。「這樣一來,三弟豈不會殺了林君夢?」
付東傾一時間心中百味陳雜,只抿緊了唇角道:「該是林君含,卻被林君夢冒充了去,這事在誰看來都著實可恨,以三弟的性情,憤慨之時掀起再大的風浪都不足為奇。」
將聊了一會兒,就聽到門外的喧鬧聲。付俊仲停止講話,蹙起眉頭:「又出了什麼事了?」
付東傾站起身道:「我去看看。」
推開門,問走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