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宋風雲 004 逼急的兔子?_頁2
「好了。走吧。」蕭么娘正在胡思亂想,方鏑已經放開手。
蕭么娘一下子清醒過來,麵皮發燙,恨恨瞪了方鏑一眼。好在抹足了香灰面如土色,倒沒讓方鏑看出異樣。
方鏑哪裡知道這小妮子心裡的彎彎繞繞。對他二十五歲的靈魂來說,蕭么娘再美也只是鄰家小妹、黃毛丫頭,生死關頭哪會生出什麼綺念?
方鏑從耳房把兩匹馬牽出來,扔一把韁繩給蕭么娘。又把兩具只穿了中衣的賊兵屍首綁在馬後,翻身上馬,跑出廟門。
蕭么娘望著他的背影,暗暗生氣他居然沒有讓自己先走,咬著嘴唇愣了一會兒,忽然又覺得這廟裡陰森森的有些駭人,再也顧不上賭氣,清叱一聲,策馬跟上,很快超過方鏑大半個馬身。
「喂,快點呀!怎麼走?」蕭么娘得意地回頭一笑。她的騎術本就十分精湛,要超過方鏑是易如反掌。
方鏑卻無心和她較勁,望望濃霧籠罩中的虎北口鎮,策馬就往河灘奔去。
方鏑有意放棄大路從河灘上走,一則河邊霧氣最濃不易被發現,二則河岸濕軟,馬蹄聲比較小,河水流動的聲音也能輕易掩蓋馬蹄聲和兩人行跡。最重要的是,傍晚飲馬時方鏑注意到河灘和通往大營的路差不多有三分之二路程是平行的,可以一直到潮河大拐的地方再渡河橫插到大路上,也許能躲開幾撥賊兵的哨騎。
很快兩騎便從草坡下到河灘的濃霧之中。方鏑暗暗鬆口氣,翻身下馬,解開綁在馬後的屍首往河邊拖,一邊低聲問蕭么娘:「你怎麼一個人到楊令公祠?你早知道賊兵要來找你?他們是什麼來頭?你的護衛呢?」
他一連串的問題,語氣中毫無恭敬小心,讓蕭么娘心裡老大不高興,輕輕哼一聲說:「我想看看你們的大英雄難道不行?董仲孫被我的婢女略施小計騙過了。聽到騎兵,我以為是那小子找我來了。我不想見他,躲起來不對嗎?至於那些賊兵,你是瞎的嗎,沒看到腰牌上明明白白寫了『怨軍顯營親兵隊王三麻』?」
方鏑對她夾槍帶棒的話根本不理會,沉聲道:「你一個黃毛丫頭,怨軍為什麼要拿你?他們哪來的膽子?」
蕭么娘冷笑道:「去年瀋州大戰,怨軍顯營、乾營臨陣潰亂,後來全被裁撤。我阿爹現在總知東路兵馬事,又是奚人六部的大王,亂兵找我,必定是要拿我要挾阿爹,或要官,或要財,總不離這些花樣。」
方鏑見她說來輕描淡寫,毫無後怕之意,不由眼露詫異:「你不怕?」
蕭么娘銀鈴般輕輕一笑,傲然道:「這些鼠輩,就是欺我落單拿了我,還不是好吃好喝供著我求著我。有我阿爹在,有奚軍在,他們不敢怎麼樣。」
方鏑頗感意外。先前見她天真嬌蠻不通世故,現在看來這妮子心裡明鏡似的倒也不笨。只是人心險惡,局勢錯綜複雜,又豈會那麼簡單?
蕭么娘看方鏑沉默不語,以為他害怕亂兵,輕聲笑道:「不用怕,跟著本郡主,你一根頭髮也傷不著。對了,你會不會馬戰?」
方鏑拔出腰上掛的賊兵屈刀,嘗試著舞了兩下,只覺得頗為沉重,根本無法施展。蕭么娘大搖其頭:「看你拔刀的樣子!你是沒摸過刀吧?」
方鏑也知道自己不是這塊料,一旦正面對抗肯定凶多吉少,不由皺眉沉吟。
蕭么娘想了想,道:「這樣吧,待會沖關,若是露餡了,我來引住他們,你別管我,只伏低快跑。天黑霧大,套馬索和弓箭都失了準頭,但凡有一點兒運氣就能跑脫。只要你趕到大營搬來救兵,賊兵就不敢不放人。」
方鏑很意外這小妮子居然願意以身作餌,心中有幾分感動,卻想也不想搖頭道:「沒有讓女人擋在前頭的道理。再說,亂兵本來就志在於你,得手後若撤進山里,茫茫燕山,到時就是有十萬大軍也只能幹瞪眼。」
正說著,他已經把另一具屍首拖到岸邊,就要往下扔,忽然之間靈光一閃,道:「我倒有辦法,或許能騙過賊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