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的數萬人，像是被大水淹沒，像是被刀鋒所割裂，像是被火海所吞噬，無盡的光輝里看不清死亡看不清生命，只看得見大片鮮血浸紅了地面。

    鮮血四濺。

    巨大的衝擊力擊打在沈清嘉身上，她甚至還沒來得及感覺到劇烈痛苦，整個世界天旋地轉，在自己視野里滿滿都是猩紅的血液。

    這一瞬間她腦子裡只想著一句話，如果早知今日，她死纏爛打也要多就在祝哀身邊哪怕一秒鐘。

    沈清嘉閉上了眼睛，下一秒卻聽到一個能把人凍到骨頭裡的聲音，「還不起來，你是打算在這裡睡一覺嗎？」

    睜開眼睛沈清嘉才發現祝哀站在自己面前，她手中長劍一甩，鮮血淋漓的森寒劍身上幾顆血珠滾落地上。

    而先前那個偷襲他的黑衣男人已經身首異處倒在地上，沈清嘉摸了摸自己的身體，這才發現自己身上沒有一處傷口，她身上的血液也全都屬於倒在地上的死去的男人。

    祝哀側著頭，眼尾餘光落在沈清嘉身上，像是在側視一粒灰塵。

    她態度如此漠然，然而沈清嘉卻笑了起來，在這血腥戰場裡，在周圍敵人友方的震天喊殺聲里，躺在地上的沈清嘉卻微笑了起來。

    祝哀皺了皺眉，轉身就要離開。

    沈清嘉心中一急猛地從地上跳起來，生怕來不及一般，用盡全身力氣大聲道：「祝哀我喜歡你！！！」

    祝哀頓了一□體，突然轉過身來，冰冷的目光像是刀子一樣戳得沈清嘉面頰生痛。

    停了片刻，祝哀冷聲道：「以後再讓我聽到這種話，我必殺你！」

    沈清嘉目光黯淡下去，「若你不是還在意我，又怎麼會這般時時刻刻注意著我，以至於一見到我有危險立即從戰場另一頭奔赴到這裡……」

    祝哀立即反駁道：「這個五階雷系異能者肆意殺戮我的屬下，這次不過是順手滅了他，與你無關。」

    「……又怎會浪費力氣向我解釋。」沈清嘉說出了後半句話。

    祝哀沉默下來。

    「祝哀，我且問你，你是祝哀麼……」沈清嘉看著久久沒有回答的祝哀，片刻後才道，「無論你變成了什麼樣子，在我眼裡你一直沒有變過，一直是那個可以溫柔讓我枕在你腿上的少女。只要你是祝哀就好……只要你是祝哀，我就一直都是你的沈清嘉。」

    「我喜歡你，這份有些奇怪的感情我曾經不斷逃避下意識否認，但直到失去你我才知道這世上沒有什麼東西能夠比你重要。世人的白眼……甚至是你的厭惡逃離也好，這些東西都比不過你健康安樂活著。」

    「若你真的因此討厭我也沒關係，我會把這份感情放進內心深處，做不了戀人，我能還可以做最親密的戰友，我們還可以一起並肩戰鬥，一起迎接未來。」

    「若是因為某種無法言說的苦衷你不得不遠離我，那更加沒有關係了。畢竟，這樣更痛苦的是祝哀你吧。祝哀你總是覺得我脆弱不堪，有什麼苦痛你一力承擔。可是祝哀，哪怕我再怎麼無用，也有無論什麼苦難都與你一起面對的勇氣啊。」

    走進祝哀一步，沈清嘉苦笑道：「即使是拒絕我，也不要是因為除了不喜歡以外的因素，因為那樣的祝哀，一點也不驕傲得意氣風發……」

    沈清嘉頓了一下，她看著祝哀，語氣近乎哀求，「夥伴也好，朋友也好，只要讓我呆在你身邊……」

    「夠了，我已經厭煩這種話題了！」一直沉默的祝哀突然望向沈清嘉，沒有握劍的左手於用力的握成拳頭，蒼白的皮膚上根根青筋猙獰浮起，「無論如何我只再說最後一次……」

    沈清嘉一身是血勉強站在在地上，在她面前的絕世少女手執沾血長劍，她的面容堅決冰冷。

    她說，「沈清嘉，我此前從未見過你。」

    說完她背後巨大的羽翼伸展出，異能光芒匯聚的翅膀震盪一下後，毫不留念飛向天空遠方。

    立在高空中的姬千凰收回了一直關注地上的目光，喃喃自語道：「原來我所預見的未來也可以不是我理解中的未來，或者說我預見中的未來，在那以後也可以走向另一個截然不同的結局……那麼，我的未來是不是也可以……」

    聲音嘎然而止，姬千凰靜了片刻，「嘛嘛，怎麼可能，畢竟是命運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