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嘉太陽穴突突直跳，這話說得……像是她迫不及待湊上去給把血肉她吃掉一樣！

    「你以為一次獻祭是很簡單的事情麼？」祝穢食指敲敲桌案，「沐浴焚香什麼的就不用說了，單單是讓你徹底心無雜念的術法就要準備不短的時間。」

    祝哀沉默了片刻，看向沈清嘉，「我回答了你這麼多問題，也問你一個問題吧……當然，你覺得不用回答也可以。」

    沈清嘉目光下垂，「你是想問我，這些問題為什麼不選擇向祝哀討要解答嗎？」

    祝穢微微訝然，隨即點頭一笑，「這些問題，你完全可以親自去祝哀那裡得到最正確的答案……還是，你擔憂她因此而對你說出謊言。」

    沈清嘉搖了搖頭，「比起因為某種不得已的原因而無法對我坦露真正的內心，我更害怕祝哀感到為難……她現在的局勢大概是很艱難的，我不想給她帶去更多的負擔了。」

    祝哀臉上露出果然如此的微笑，「我就知道會是這樣……所以說感情什麼的，果然對我來說還是太複雜太累贅了。」

    她這麼說著，忽而從腰間解下來一塊玉牌，笑著扔到沈清嘉手中，「這是如願城的通行憑證，有了它你可以去如願城的大部分地方。這是你最後幾天生命了，好好享受吧……不過，不要想著逃跑哦。」

    年輕美麗的女子以憐憫或是譏諷的神情說著這樣的話，不動聲色間已然發出了嚴禁逃跑的命令控制。

    沈清嘉接過玉牌看了一眼，走到門口是又突然回過頭，「你是不是……對如願城的絕大部分人都使用了你的異能？」

    祝穢愣了一下，隨即點頭笑了，「他們甚至不知道自己活在別人的掌控之中。」

    「確定了。」沈清嘉毫不猶豫轉身離開，「你和你所厭惡畏懼討厭的神明一樣，都是噁心人的傢伙。」

    離開這間閣樓，沈清嘉發現那和名叫阿沅的少女，仍然在那叢綠竹前等候。看見沈清嘉出來，阿沅姑娘柔柔笑了一下。

    走到沈清嘉身邊，「沈姑娘要回去休息了嗎？」

    沈清嘉看了一眼手中的白色玉牌，上面除了一個精緻的火焰紋路之外在沒有其他東西，收起了玉牌，「聽說如願城有很多好風景，不如你今天帶我四處轉轉吧。」

    阿沅姑娘低低應了一聲是，真真是連聲音都溫柔到了極點。

    從走廊扶欄處望過去，一棟接著一棟的水閣自水面上橫架而過。水面清碧，數不盡的清雅蓮花婷婷綻放，片片寬大翠綠的蓮葉迎風婀娜。

    尤其是靠近兩人的這一片水域，蓮葉茂密得似乎要向岸上生長而來，稍微一伸手就可以觸摸到。如果不是天邊幾片烏雲讓天色顯得有些陰沉，在末世里，這也算得上很是賞心悅目的美景了。

    清澈見底的湖水裡，一陣微風拂過，平滑如鏡的水面被揉出幾許淺淺的波紋皺褶，晃得水面映出的兩個少女行走身影也是晃個不停。

    「這是家主命人在末世後挖掘修繕的人工湖，範圍廣大，還有湖心亭、湖心島等景色。」阿沅姑娘一路上盡職盡責做著介紹，不過一路上大多數時間都低著頭，似乎很少見到陌生人，非常害羞的樣子。

    聽到人類的說話聲與腳步聲，不遠處湖水中的顏色鮮紅的錦鯉便咻的一下子躥向遠方。

    「這是家主從特意杭城帶回來的錦鯉，養了不足半月，聞了人聲後難免還有一些懼怕……您要試著餵一下這些紅鯉嗎？」

    沈清嘉猶豫了片刻，點了點頭。

    阿沅羞怯一笑，從欄杆上拿了一碗特意放置在哪裡的魚餌食，輕輕遞給了沈清嘉，「不過若是餵它們習慣了，那時你就是用手指戳它們腦袋它們也不會跑了。」

    「這魚兒倒是比人要誠實許多，從不掩藏自己所想要的東西。」沈清嘉嘆了口氣。

    沈清嘉把梨花木碗碗中的殘餘餌食一點一點灑進湖水裡，直到一尾尾鮮紅的鯉魚都躥過來正爭搶後，才接過阿沅遞過來的手帕擦拭乾淨手心。

    「對了，阿沅你在祝家的時間大概不短了吧。」

    「嗯……是的，我從小就生活在祝家。」

    沈清嘉突然轉過頭來，看著阿沅來不及低下頭的眼睛，「那麼，你有沒有聽過一個名字叫做祝哀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