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芳 第二百一十章 景玄大師有辦法_頁2
十月初六日當晚,劉秉恬組織了五百名比較精銳的綠營兵,安排他們夜襲蘭芳軍隊大營,試圖製造混亂,結果被早有準備的蘭芳軍隊發現了,一陣槍擊,五百人死了二百多個,剩下的人趁著夜色僥倖逃脫。
劉秉恬為此更加憂慮了。
都無法接近他們的大營,又該通過什麼樣的方法去往他們的帥旗上潑狗血和雞血呢?
劉秉恬這個時候才意識到景玄大師給他的兩個方案都是超高難度的方案,執行起來難度極大,任何一個都不容易。
但是他覺得也是有道理的,畢竟那是南洋惡蛟的妖力,在大清這個天子垂垂老矣的時刻,還真不好應付這條南洋惡蛟。
聽說天子處理事情的時候經常忽然睡著,或者走神,每天清醒的時間不多,以至於某些事情處理起來難度比較大,流程也比較繁瑣。
如果換作二三十年前,大清天子年富力強的時候,應對這場危局一定不會那麼困難。
這一刻,劉秉恬的心中忽然有了一個大逆不道的想法。
如果這個時候換一個年富力強的皇帝上來,會不會更好一點?
如果是一個年富力強的皇帝,應該也會更加容易接受破體取血向上蒼禱告的行動方案吧?
只要是為了大清,應該是可以的。
不過這也只是一種想法,一種劉秉恬無論如何都不敢說出口的想法。
弘曆對於權力到底有多麼在意,這是大清官場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事情,敢讓弘曆退位,那不是找死嗎?
劉秉恬不會說這種話,他還想活著登上尚書的位置。
但是仗還是要打的,而且白天劣勢太大,只有晚上才能對蘭芳軍隊造成一些麻煩,說不定還有攻破蘭芳防線、深入大營的可能性。
於是劉秉恬打定主意。
白天頂著炮火死守,堅持頂在城牆上堅決不退,大把銀子撒出去鼓舞士氣,敢打一炮就賞銀子,敢開三槍就賞銀子,整一個財神爺的模樣。
靠著大把撒銀子、親自上陣鼓舞士氣,再加上背後就是京師的精神刺激,蘭芳軍隊的炮火還真是沒能在短時間內摧毀通州清軍的防禦。
清軍在白天就是死頂,絕不出戰。
而到了晚上,才是他們主動出擊的時候。
劉秉恬一般先撒一波銀子給出城夜襲的部隊,告訴他們敢出去就賞銀子,而只要能活著回來,還有銀子,只要衝破了蘭芳軍隊的防線攻打他們的大營,就能得到五倍賞賜,軍功會直接上報紫禁城送給皇帝御覽。
你們的名字,會直接送到皇上面前,讓皇上知道!
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意味著你小子就發達了!
知不知道當年打金川戰役的時候,有一個貴州綠營小兵因為立下先登功勞而被皇上火線提拔為三品武官?
一飛沖天,鹹魚翻身,就此改天換命!
那就是你們的前輩!伱們的榜樣!
衝上去!借著夜色的掩護,大把的銀子!大好的前程!
劉秉恬竭盡全力鼓舞士氣,清軍的大頭兵們則多多少少受到了一些鼓勵。
晚上蘭芳軍隊一般不開炮,清軍就發動夜襲,一次又一次的夜襲,不管失敗多少次都會再來一輪,從上半夜到下半夜,清軍的夜襲就沒停過,倒是在這個方面發揮了他們的人數優勢。
雖然沒有一次成功,但是清軍不間斷夜襲的進攻方式也給蘭芳軍隊帶去了一定的傷亡和影響,李闖對此很是惱火,便在白天加強火炮攻擊,夜晚著重布置專門軍隊防備清軍夜襲。
這種情況李闖還是第一次遇到。
夜晚的時候,蘭芳軍隊在火力上的優勢確實無法最大限度的發揮出來,而清軍也不會遭遇到白天那般慘重的傷亡。
為此,蘭芳軍隊反過來還真的小有些傷亡。
是清軍白天正面進攻無法造成的傷亡。
李闖召開多次軍事會議,詢問大家的看法,大家紛紛認為只有攻破通州城才是最好的辦法。
但是就目前來看通州城城牆比較堅固,且蘭芳軍隊出征的時候帶的火炮不夠多,火力沒有天津堡壘那麼強,所以尚且需要一些時日。
且蘭芳軍隊出徵兵力不多,可以用來輪換的兵力也不多,這段時間內,以清軍的優勢兵力,如果繼續維持這種夜襲的話,很難保證蘭芳軍隊白天的進攻效率。
另外,十月初七日的時候,李闖就接到了最新消息,得知清軍的索倫營兵和蒙古馬隊已經抵達京師周邊,正在休整,很快就能投入戰鬥。
山東方面也有一支清軍正在行動,似乎是準備北上天津,目標應該是威脅蘭芳軍隊的退路。
接著,還有一支清軍正在陝西地方集合組建,即將抵達京師。
也就是說,弘曆已經調集了多路大軍抵達京師勤王,蘭芳軍隊如果繼續在通州作戰,難保不會陷入清軍的重重圍困之中。
李闖手上的海軍陸戰隊並非精銳陸軍,陸上作戰能力不如那些老牌陸軍兵團,且持續多日作戰,士兵多少有點疲憊,繼續作戰,恐怕損失會更大。
這一次出兵能打到通州,李闖已經基本上摸清了帶清的基層就是依託答辯,但並非完全沒有還手之力。
在占據人數優勢的情況下,只要他們有戰鬥下去的決心,並且在白天頂住蘭芳軍隊的炮火攻擊,就能利用夜晚的夜襲影響戰局的發展。
哪怕繼續打下去,打到了京城,也會面臨更多清軍的守城,一旦清軍使用類似戰術而蘭芳軍隊無法快速突破京師,恐怕就要陷入苦戰了。
屆時清軍勤王大軍齊聚,以優勢兵力將己方團團圍困,就算能夠突圍而出,也會面臨較大的損失,這對於蘭芳來說,得不償失。
這一情況李闖之前不曾考慮到,現在發現了,覺得屬於自己的失算,作為一個指揮官,沒有算到這一層屬實是失職。
於是,十月十一日,經過謹慎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