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展不開。

    她睫毛隱隱一動，緩緩地睜開眼。身子也隨著她的意識逐步清醒過來。

    地下車庫停了不少豪車，亮堂堂的白熾燈將她的眼睛照得直淌淚。

    她迷茫地看看周圍，雲裡霧裡。

    「醒了？」陸敏刻薄的聲音在旁響起，「賤骨頭一把，不疼還不給清醒。」

    左伊轉過頭，錯愕看著她，眼睛瞪大像見到鬼一樣「你不是出國了嗎？」

    怎麼在這裡？

    陸敏手腳利索下車，對著她翻了個白眼「你在說什麼胡話呢？趕緊的，衣服去洗手間整理好。媽帶你見幾個人。」

    左伊感覺自己身子骨像散架一般酸軟。

    開門，腳剛著地，她這才發現自己穿著高跟鞋。

    這鞋子，有點熟悉。

    她又低頭看了一眼衣服。

    突然，她的眼底清明浮泛。

    一個看似不切實際的想法，油然而生。

    她心跳如鼓。

    環顧周圍，再次審視這個地下車庫。

    轉了一圈後，她瞳孔倏地放大。

    沒有錯！

    這是墨藍cb地下車庫。

    她出道後為了戲源，經常被陸敏塞過來陪酒陪唱。

    車庫通往電梯的路，她閉著眼睛都能走。

    陸敏繞到她身邊，幫著她整理劉海，一反剛才潑辣的模樣「待會見到老闆們，嘴巴放甜一點。會說話就多說點，接不上話記得笑就行。」

    今夜是她寶貝的生死局。

    拿下鍾毓娛樂的合約，進軍演藝圈的日子就不遠了。

    左伊下意識退後一步，拉開跟她的距離，充滿防備「哪個老闆？」

    她需要摸清現在的時間點。如果她記得沒錯的話，這一身裝扮應該是去見莫川。

    「哪個？還能有哪個？你記住了，莫家是我們的金主，聽說莫少年紀不大，但有十足的話語權。你只管取悅好他，我們這一家子就靠你了。」

    呵呵！左伊冷笑。

    你們的舒服日，她的災難日。

    就算她傻，也不能傻第二次。

    陸敏沒發現她表情的變化，一個勁地交代「待會老闆要是揩油就讓他揩，摸一下又不會少塊肉。我們要顧全大局，大局為重。等你出名了……」

    就可以接更多客，賺更多的錢。

    左伊不語，只是冷眸微眯，便硬生生將陸敏的話打斷讓她咽回去。

    她側過頭，打量周邊的地形，不關注陸敏愣住的表情，更不想看到她老鴇似的嘴臉。

    曾幾何時，她尊稱她為一聲母親，為了全家生計，聽從安排輟學，進軍演藝圈。

    不曾想，陸敏嘗到吸金甜頭後，止不住貪婪的本性，變本加厲將自己培養成她的搖錢樹。

    安排她輾轉於名利場，淪為資本的玩物。直到後面沒有價值，再一腳踢開。

    年紀輕輕，涉世太早，導致她的心裡千瘡百孔。

    花季雨季般的年紀，承受著不該承受的壓力，遵守著不該經歷的規則。

    外人是霧裡看花，羨慕她在聚光燈下的閃耀。

    只有她才明白，名利背後虛華的悲哀。

    身不由己。

    ＊＊＊

    「阿澤，看來今晚莫川又有新寵了。」狐韋鬼精地往窗外瞟。

    宮乃澤抬眸，撞進左伊的眼裡。

    火樹銀花，萬籟俱寂。

    女孩倔強倨傲的神情亂了他的眼。側顏妍麗，裙下玉腿纖纖。

    他淡淡地收回視線。

    左伊循著視線看過去，透過擋風窗看不出人的面容。

    陸敏嫌棄她手腳慢，想折回來攆她「都已經遲到了，你是要氣死我是嗎？」

    她剛想出手拽左伊，就被她重重地一把拍開，聲音清冷而疏離「別碰我。」

    陸敏的手吃痛紅腫一片，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左伊就已經輕車熟路地拐進洗手間。

    跟陸敏的肢體接觸，讓她對重生又確信了幾分。只是現階段她還沒有時間感慨，當務之急是離開這個是非地。

    循著記憶，她在洗手間最裡間摸索到另一扇門。

    門的那頭通向停車場的側門。位置隱蔽，方便老闆們的小三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