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一件件他都不得不承受，如今連命都不是自己的了。

    他真的好可悲啊……

    淚不受控制地從眼角滑落，濕潤的眸子裡渾濁中划過渴望，可是心中、腦海里卻偏偏有一個聲音一直在重複著，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不可以……」

    虛弱軟糯的聲音帶著一抹讓人無法忽略的堅定，任身體的熱度增加，任神經被藥物折磨，任痛苦一波一波來襲，任口中的鮮紅滴落……

    不可以……

    不可以臣服……

    榻外，朽戀仙聽著那虛弱無力的喘息聲，還忍的住？果真是翅膀硬了呀！

    「哼！」

    冷哼一聲，人便走向了床榻，伸手緩緩將床榻上的白色紗幔掀開，露出了那想像中苦苦掙扎的人兒，看著床榻上的人朽戀仙微勾的唇角一僵，眸子微變。

    柳奇術此刻蜷縮著身子，眸子緊閉，臉色紅紫交錯，睫羽上有著點點晶瑩的淚花，而眼角的淚痕依舊滴滴落下，墨發纏繞著他的臉頰，脖子，狼狽的撩人，魅惑至極。

    他竟然已經昏厥了？

    他在外面等著他求饒，他卻已經不醒人事了？

    果真是倔強的孩子呀！

    不過，反抗了，不是更有意思嗎？

    看著那昏迷不醒的人口中斷斷續續地溢出「不可以」這三個字，朽戀仙心中突然有了幾分怪異之感，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竟然讓他變成了這樣？

    當初的那個軟弱順從的孩子竟然學會了反抗？

    他……

    為了什麼反抗？

    他……

    到底在堅持著什麼？

    ……

    「嗯……」

    一聲痛苦的**從柳奇術口中溢出，他緩緩動了動身體，酸軟無力的痛苦讓他又是悶哼出聲，半晌睜開眼睛，濕漉漉的眼睛此刻澄澈蹭亮，美麗得讓人想要擁有。

    「醒了！」

    朽戀仙一襲紅袍慵懶地坐在椅子上看著他，眸子划過精光，半晌道:「餓了嗎？」

    他是想著藥力過了肯定會餓，然而聽到這句話，柳奇術卻是瞬間臉色巨變，心下憤怒了，餓了所以讓他吃，所以理所應當地給他下藥，就是為了讓他屈服，屈服於他的手段，屈服於他的身下？

    「滾！」

    冷厲的聲音夾雜羞恥的憤怒，朽戀仙眸子一沉，看著臉色鐵青的柳奇術他突然輕笑出聲道:「生氣了？」

    柳奇術臉色鐵青，惱怒扭頭不去看他，朽戀仙卻好笑的看著他那可愛的模樣，他輕道:「我很奇怪是什麼讓你在反抗，你到底在堅持著什麼？」

    明明命運不由己，明明根本無力反抗，明明什麼都沒有，他，在堅持著什麼？

    柳奇術垂眸，黑亮的眸子此刻微微濕潤，他也問自己是什麼？

    因為沒有人愛他所以他自己要好好愛自己？

    因為他的命是逝雪用自己的命換回來的所以他必須承受這條命的重量？

    還是因為被他們當做木偶般戲耍所以不甘心？

    「寶貝，你長大了！」

    輕輕的嘆息從朽戀仙口中傳出，這個孩子終是長大了，不過，也僅此而已！

    柳奇術眸子輕閃，手下意識地攥緊了身下的錦被，長大了？長大就是要面對所有的殘忍，就是要自己開始反抗命運嗎？

    小的時候很期盼長大，爹娘說願意他永遠做一個孩子，如今卻拋棄了他讓他獨自面對所有，一夕失去所有，所有的都變了，若這就是長大，那長大果然很殘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