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悶的腳步聲響起,帶來了死亡的召喚。成排成陣的箭矢射來,俘虜成片成片的倒下……
太陽一點點西斜,樹的影子不斷拉長。
胡喜和他的人躲在了山壁的影子裡,接著岩石躲避箭矢。苟延殘喘,離死不遠。
胡喜不後悔那一瞬的衝動。在這裡待下去,唯一的結局就是被扔進亂葬坑,腐爛為白骨。待一個坑滿了,便填上土,再挖一個新坑。遲早都是死,他想死的像個男人。
他握緊了刀,從牙縫裡擠出聲音:「走吧。」
他的同伴們都紅了眼睛。
遲早一死,殺一個夠本,殺兩個穩賺。
走吧,殺吧,赴死吧。
不會有人來救他們。
這些漢子們怒吼著沖了出去……
胡喜兵刃脫手,倒在地上的時候,看到豐兵高高舉起的刀刃反射著夕陽的光。他眯起了眼睛,等死。
那一刀卻沒砍下來,鋒利的箭矢嘯叫著破空而來,射穿了那士兵的脖子,鮮血噴射。
混亂的戰場時光像是停了一瞬。
胡喜擰頭望去。高高的岩石上,夕陽中有個窈窕的身影。她放下弓,抽出了腰後的刀。
為什麼那刀會映出綠色的光芒?
……
&姐!」七刀快步走過來道,「確認了,守兵已經派了人去涪城報信,我們的人沒攔,放他過去了。」
竹生被打斷了交談,轉過頭去,道:「好,現在就看阿城那邊了。」
她又轉回頭,對胡喜道:「可以,你們可以跟著我。」
她是個女子,可她如戰神般出現,救了他們。他們這些人已經沒有了去處,便是偷偷回到家鄉,也會被當做逃兵處置,還要連累家人。
這個強悍的女子肯收留他們,對胡喜等人來說,是唯一的去處了。他們不用猶豫,以胡喜為首,嘩啦啦跪了一片。
那女子指揮旁人給他們喝了神奇的藥水。看著瀕死的同伴竟然活了下來,輕傷的人恢復了力氣。那些自稱「碧刃軍」的人視為理所當然,胡喜等人面面相覷,不敢開口詢問。
&起武器。」那女子道,「接下來還有硬仗。你們敢不敢跟我同去?」
胡喜站出來,大聲道:「這條命都是將軍救下來的,將軍有命,豈敢不從!但求跟著將軍,圖個痛快,再不在這裡活作豬狗!」
那女子微笑:「人的一生很短,想活得痛快卻很難,我也在盡力而為。」
她說完,扶著刀柄轉身離去。那滿身殺氣的彪悍少年如影隨形。
胡喜等人頓了頓,大步跟上。
阿城額頭微汗。
他們埋伏在這裡,眼看著從景昌山來的一騎快馬飛馳而過,奔向涪城的方向。他們繼續埋伏,耐心的等。
剛剛,斥候回報,從涪城來的豐兵,大約有千餘人,朝著這邊來了。阿城已經能感受到地面的震動,他的呼吸變得粗重,後頸緊張得出了一層汗。
他就只有三百人。但願竹生保證過的是真的。阿城不再猶豫,把手中那奇怪的東西啟動了。
於是碧刃軍的人看到豐軍的隊伍行進到他們預先標識的地方後真的放慢了速度,開始原地打轉。那些人,將領也好,士兵也好,很多停在了那裡,面露茫然。
很多人甚至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摸索著前行,仿佛身在大霧裡,看不見道路。可他們走的不是直線,他們總是以奇妙的角度走著弧線,在原地打轉。
竹生說的事,那麼匪夷所思,她給他的東西,竟真的能困住豐軍!
阿城再不猶豫,舉手:「張弓>
三百弓兵,開始收割生命。
從涪城出來的豐兵走到半路,遇到了「鬼打牆」。好好走著,突然就裝進了白霧中。前後左右的同伴都看不到了,明明隱約聽到熟悉的聲音,卻怎麼也走不到那裡,不論怎麼走,都仿佛在原地打轉。
收割生命的箭矢就那樣憑空出現,豐軍至死都死不瞑目。
竹生和阿城匯合的時候,阿城已經打掃完戰場。他立刻把那東西還給了竹生。
阿城常常被范深和翎娘比得像個笨蛋。但那其實是因為范家父女遠慧於旁人的緣故。把杜城放到真正的普通人里,誰都得夸一聲青年才俊。
那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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