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歡 259.259_頁2
這船展開第二重,看起來像是能搭乘幾十人的樣子,從船頭到船尾繞一圈大約有二百米長。她人小腿短,正好不嫌地方小,一圈一圈的繞著跑。伙食變好了,營養跟上了,跑起步來都覺得氣力長足。
唯一不好的就是太曬。船飛得高,在雲層之上,陽光沒有遮擋。楊五覺得自己好像更黑了,但考慮到未知的前程,比起愛美之心,她還是選擇讓身體更結實一點。就是逃跑,也得跑得更快一點啊。
在甲板上,風景沒有遮擋。她常常跑著步,便能看到別的修士在天空飛行。有踩著長劍的,有坐轎子的,有躺在軟塌上的,有騎著異獸的……交通工具各式各樣。但不管腳下踩的、屁股底下坐的是什麼,這些能在天上飛行的修士,看起來都是那麼自在瀟灑。
正跑著步,看見前面斜飛過來一個騎著大葫蘆的白鬍子老頭。她停下來望他。老頭正躺在大葫蘆上,抱著個小葫蘆喝酒。感覺到視線,轉看過來,見是個小小女孩,便沖她笑笑。葫蘆和飛舟便交叉而過,向著兩個不同的方向飛去。
楊五站在船舷邊,望著葫蘆消失的方向。只有在這種時候,她會對自己不能修行這件事,微微的感到失落。
兩個交通工具速度都不慢,眨眼那葫蘆就消失在了雲霧中。楊五轉回頭,準備接著跑,頭頂卻響起了沖禹的聲音。
抬頭一看,他推開窗子,正向下望著她:「你跑來跑去的作甚?已經夠黑了,別再曬了。」
&不行。」楊五叉著腰仰頭笑道,「老不動,身體都鈍了。」
念頭一轉,笑問道:「真人,你有沒有刀?我爹說,功夫一天不練,就會擱下。我已經好幾天沒練刀了。」簡簡單單的,不僅傳達了她會功夫的事,還栽到了她爹的頭上。
沖禹看著她黝黑髮亮的皮膚,十分糟心,隨意自儲物法寶中摸出一把刀扔了下去。那刀墜落到楊五頭頂,便懸浮了起來。楊五跳起來,把刀抓在手裡,發現是把短刀,大小正適合她用。
她咧嘴一笑:「謝謝真人。」一口雪白的牙齒,更襯得皮膚黑得不能看。
&人,這裡。」她指指自己額頭,抱著刀跑掉了。
沖禹用手一抹額頭,抹了一手墨。施了個清淨訣,楊五已經跑到船頭去了。沖禹兀自在那裡糟心,碎碎念叨:「哪像個姑娘家,沒見過小姑娘這麼不愛美的。」
&成這樣,小師弟那麼挑剔的人,可怎麼受得了。」
&不得,還得再配些美白的藥材才行。」
沖禹每日關在房間裡鼓搗他的丹方,雖然沒出去看,卻也可用神識探知船上動靜。楊五每天自己燒制一日三餐,自己收拾碗碟鍋灶,白日裡大部分時間要麼跑步,要麼練刀。
若是有個凡人高手在場,必會驚異這女娃刀法精妙。可在沖禹這等修士眼中,既無靈氣亦無真力,絲毫不具有任何殺傷力。他便沒放在心上。只是覺得這女娃作息規律,練功十分勤謹自律,生活起居全靠自己照顧自己,無事從來不來打擾他,真真是個好孩子。
楊五知道沖禹要帶她去長天宗。卻不知道長天宗在何方,有多遠,旅途要多久。沖禹不說,她也不問。如此,船在天上飛了十來日,她晚上在甲板上觀望星辰,發現行進的方向與最初有了些微的偏離。
第二日她問了沖禹。沖禹挑眉,饒有興趣的問:「你怎麼的知道的?」
&星星的位置。」她神色的自然,「我們進山,最容易迷失方向。白天看看樹冠的稀密,晚上看星星的位置。」
沖禹道:「我丹方已經計算好,眼下就近去取些藥草。」
這一「就近」,就「就近」到人家皇宮裡去了。
船直接懸停在人家皇宮的正殿前。楊五扒著船舷看著平日裡臉上經常染上墨汁而不自知的大叔,這時候衣袂飄飄,渾身上下往外冒著仙氣兒,一點不客氣的在那接受一個看起來顯然是人家皇帝的中年人叩拜。
一溜兒的內侍捧著匣子一樣樣的給沖禹過目。皇帝額頭冒汗,口稱「上仙」,連連請罪:「多隆草只有二十年份的,陵血果實在找不到,照上仙所說的,尋了六十年份的瑾箐花替代……」
沖禹長袖一拂,把那些匣子都收了,道:「罷了,陵血果原也不是此地所產。」說著,摸出一隻玉瓶遞過去。
那皇帝躬著身子親自兩手接過,兩眼放光,喜不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