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養成空餘恨 第84章 八十四_頁2
門,外面天色已經黑透,阿鸞和蓮妃早就睡下了。
只有沈青房中還亮著燈。
溫江雪走到沈青房門前,推門進去。
沈青在燭台下抬頭看他一眼,冷淡道:「我就知道你會來,朝中事我不插手,你帶了兩個宮中來找我診脈,是什麼意思?」
他指的是阿鸞和蓮妃。
溫江雪走過去道:「我知道沈先生的規矩,這事不必您費心,您只用告訴我,那個蓮兒所懷的,是男是女?」
沈青抬頭看他,「你是什麼意思?」
溫江雪看了一眼他的診方,「沒什麼意思,只是封崖和你的好徒兒想知道。」封崖太明白什麼叫斬草除根,他就是從私生子爬到了皇位上,所以如果是男胎是無論如何都不能留的。
他們裝作不知道,就是想先確定是男是女。
沈青看了他半天,嘆氣道:「是個女孩。」
窗外月色靜靜,溫江雪「哦」了一聲,轉身出了房門。
那就由她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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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江雪陪從善在谷中整整住了半個月,等到她手腕上的線給拆了,沒有什麼大礙才帶著從善回京。
阿鸞和蓮妃決定留在這個小鎮子裡,等蓮妃生產過後再做打算。
這小地方極為安定,她們留在這裡從善也放心,便告了別,答應等她成親一定請阿鸞回去,這才動身離開。
溫江雪帶著她一路走的悠閒,遊山玩水,慢悠悠的回了京,到京都那日正好八月十四。
傅伯和綠靈老早就站在門口等他們,喜盈盈的將他們迎回府。
傅伯跟溫江雪交代這些日子京中的事務,綠靈拉著從善絮絮叨叨的說一些八卦,還說做了月餅,就等他們回來了。
當天夜裡封崖偷偷從宮中出來,帶著薛雪來看從善。
從善就在大棗樹下支了桌子,讓綠靈將月餅和一些瓜果小菜擺出來,又挖了一壇桂花酒招待他們。
溫江雪頻頻皺眉,拉著她坐下道:「他們喜歡吃什么喝什麼讓他們自己去,你的手才好一些是不是?」
薛雪倒了兩杯酒遞給從善和封崖,「從善,你是不是該好好敬封崖一杯酒,感謝他成全你,不止是他,還有九公主。」他看了封崖一眼,「他為了不讓九公主糾纏她的溫大哥可是煞費苦心,現在還想方設法的讓九公主移情別戀呢。」
「薛雪。」封崖自己拿過酒道:「你什麼時候能不講話?」
從善看了看封崖,笑著接過酒,笑著敬封崖,「今日再叫你一身封大人,多謝你往日的照拂和今日的成全。」從善先干為敬。
封崖將她看在眼裡,看的久一些,久的所有的過往像身後的樹葉一般沙沙作響,慢慢低下眼,將那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從善還要再倒酒,被溫江雪一把扣下。
「喝一杯就好,你的傷才剛好。」溫江雪道。
從善握住他的手指,笑眯眯的往他身上靠,「今日難得大家在一起,多喝一些也是無妨的,就今日一天嘛……」
溫江雪看著她那副樣子,無奈的笑了笑,也就由她去了。
幾個人喝到月亮掛在樹梢中。
薛雪忽然敲著杯子道:「我聽人說,中秋之夜在百年老樹上掛上寫了心愿的紅條,可以心想事成。」
「當真?」從善眼睛一亮。
封崖道:「他瞎說的。」
「不試試怎麼知道我瞎說?」薛雪不服氣,「你看那些廟裡,多少大姑娘小媳婦見樹就掛紅布條,見池子就丟銅板許願,指不定真靈呢。」
從善想了想一拍手道:「有理!」
她酒意上頭,吆喝著綠靈剪紅布條,拿筆墨來,非要在樹上許願。
溫江雪看著她好笑,只由她去,看她捂著自己的紅布條偷偷摸摸也不知寫了什麼心愿,也拿了一個紅布,慢慢寫了一個心愿。
她寫好了,也讓封崖和薛雪寫。
封崖只喝酒道:「我並無心愿。」
「一個人怎麼會沒有心愿啊?」從善不解。
他看從善道:「我的心愿,永遠也不會實現的。」
溫江雪不想讓從善再問下去,拉著從善道:「行了行了,快掛上,掛上就去洗洗睡吧,你看你喝的。」
傅伯搬了梯子來,接過紅布條,將從善和溫江雪的心愿掛在一起。
從善抬頭看著,月亮又圓又亮,藏在樹葉之間,照的樹影沙沙,人心沙沙,她靠著溫江雪,搖搖晃晃的一埋頭就醉了過去。
溫江雪抱著她哭笑不得。
讓傅伯送走了封崖和薛雪,抱著她回了臥房,輕手輕腳的替她擦了手腳和臉,脫了外袍。
她一翻身抱住溫江雪的胳膊,醉醺醺的睜開眼直衝溫江雪傻笑。
「你笑什么小醉鬼?」溫江雪坐在她身旁,將她的發散開,讓她躺好。
她抱著溫江雪不撒手道:「相爺許了什麼願啊?」
「你猜猜看。」溫江雪捏了捏她的手指。
從善暈乎乎的搖了搖頭,「猜不到。」
溫江雪笑眯眯的問她:「那你許了什麼願?」
從善看著他傻樂不說話,過了好半天,溫江雪以為她閉眼睡著了,想要去洗漱,她卻拱在他的手心裡,夢囈一般道:「我希望相爺平安康泰,百歲無虞……」
溫江雪在那窗外漏進來的月色下呆了呆,心中像是樹葉沙沙而過,安寧的難以言表。
他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輕聲笑道:「我許的是,願我的阿皎得償所願,心想事成。」
她在他的手掌里動了動,抱著他的手掌安穩睡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