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凰之瓊盛歌 第一章·卑微宮女(5)_頁2
服掛好,抻了抻腰,「再有一個月就立春了吧?瞧,我們這不是也熬過來了?」
若是換了旁人,經歷了陷害、滅族、廢后這些挫折後,怕是早就草草了解此生了吧?
至於傷心
她當然傷心。
家人被斬,弟弟服役,而自己又被深愛之人所傷,打入這浣衣苑。
但是傷心又能解決什麼呢?
只會讓人覺得自己是懦弱之人,換來的不是同情,而是無窮的嘲笑奚落。
雲瓊姝沉默,抬頭望天。
太陽不知什麼時候已躲入雲層,成為一片越來越淡的亮光。
「若光芒被遮,就要努力撥開那些擋住的雲,重新照耀四方。」
馨兒有些聽不明白。
「既是自己身上的光,遮住一時,又怎會遮住一世。」
春風吹過,已經解凍的水池面上泛起一陣漣漪。
雲瓊姝抬手用木簪綰好頭髮,捧起一捧水洗了洗臉。
新生的綠草,抽芽的楊柳,隱約還能聽見燕子與黃鸝的呢喃。
「瓊姝姐姐!」只見馨兒興高采烈地跑過來,「早啊!」
雲瓊姝一笑,「早。」
陽光暖暖的灑下來,讓人覺得很舒服。
這麼快就入春了。
雲瓊姝突然長嘆一聲。
將近四個月沒見著雲瓊昊,也不知道他過的好不好。
「你怎麼啦?」馨兒走到雲瓊姝身邊坐下,「好像有些不高興。」
「沒什麼…就是想我弟弟了,他在軍營的馬場當苦役。」
馨兒聞言不解,小心翼翼道,「雲家不是…除了你其他人都…」
她沒有接著往下說。
雲瓊姝低頭,盯著自己沾灰的裙擺,沒有說話。
空氣突然安靜。
「…對不起,勾起你的傷心事了。」
雲瓊姝安慰似的抬頭笑了笑,「沒事啊,我現在不是過的很好嗎?累是累了點,但至少不用勾心鬥角,不用征戰沙場,也不用謀計策劃,活得無憂了些,豈不美哉?」
就是需要處處看人臉色,她不習慣這種感覺。
馨兒面上泛起失落,「你在這受苦,馬場的活怕是也不好做吧?」想了想,她又小聲嘀咕道,「皇上心也太狠了,不好好查查就定了罪…」
雲瓊姝苦笑。
鍾言盛,你看到了嗎?
我跟你相熟十載,都比不上這剛認識不久的人。
相愛之人,竟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
哦,不對。
你根本不愛我。
從頭到尾都是我自己一個人在自作多情。
「雲瓊姝!」掌事嬤嬤喊了一聲。
她回過神來,「我在。」
「再帶一個人,去祥粹宮送衣服了。」
祥粹宮是沈妃沈予容的寢宮,這人是丞相之女,平常倒安分守己,不怎麼爭寵。愛擺弄筆墨書畫,有大家閨秀的樣子,雖是滿腹才華卻葬送進這宮裡,成了家族的犧牲品。
與雲瓊姝說不上熟,就是平常見面問個安,行個禮。
但是給這位主子送衣服,她是一百個放心,不會被刁難。
「知道了,這就去。」雲瓊姝站起來,拉了拉馨兒,「走吧!」
「嗯!」
二人端著托盤往祥粹宮走。
鍾言盛的妃子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之前加上她一共五位,現在只剩四位。
除了顧傾嫣,葉錦瑟和沈予容,那一個是婕妤。
婕妤姓柳,叫柳映萱,自進宮起就巴結顧傾嫣,與她「合流同污」。
還記得登基選秀後便是封妃大典,那夜鍾言盛照舊來到祁鳳宮,摟著雲瓊姝,將下巴埋在她的頸窩裡,說著悄悄話。
那時,她還故意問道,「你封了那麼多妃子,今晚不打算臨幸一個?」
「怎麼聽著滿口酸味呢?」
「哼!才沒有。」
鍾言盛嗤笑一聲,拉過雲瓊姝的手,捏了捏,道。「封了那麼多,除了錦瑟是你我打小認識的,其餘那些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