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蕪姜 第10章 『第十回』舊味_頁2
從來不是好人,京城裡無人不知他手段狠絕,躲得他遠遠便罷,倘若主動招惹上門,他也是從來「有求必應>
眼角餘光睇見一抹清俏往這邊急馳,便壓低嗓音抵在拓烈的耳畔道:「小子,想奪女人的心,光靠打架可不行,得用計你懂嚒?要比試可以,等我傷好了再說……滾吧。」
說著把拓烈往地上輕輕鬆一扔,拓烈頓時捂著手腕仰坐在地上。
&烈!你們在做些什麼?」蕪姜一路馳馬,才走到草檐下便看到這一幕。連忙幾步衝上前,拍著拓烈的衣袖把他扶起來。
拓烈推開蕪姜,打小為她打過多少架,頭一回輸得這樣狼狽,他倒情願這一幕她不要來。
臉脹得紅紅的,忿恨地凝了蕭孑一眼:「蕪姜,所以你認為他能比我對你更好嚒?但是蕪姜,他根本就不愛你。塞上的水土將你養大,只有郝鄔族才是收留你的家!」說著一襲長袍繾風,頭也不回地院外走去。
那背影寬寬壯壯,衣袖和腰臀上沾著濕漉的泥漿,黃黃紅紅,看起來好不落寞。蕪姜原本一路打馬,還怕蕭孑被他搡出腦漿,竟沒想到受挫的是拓烈。
她想到小時候兩個人吃一碗飯、枕一張墊子,像兄妹一樣的親密無間,心裡頭不由發酸。
但她拒絕拓烈卻不是因為蕭孑,倘若那天沒有在榷場上聽到那些,她不會因為妲安也喜歡拓烈就讓步。雖然那也許並不是愛情,但至少阿耶阿娘喜歡就可以。
然而聽到了就不同了。梁皇正在用七座城池換她的性命,人世間太小,來來去去躲不過的早晚躲不過,倘若不被找到還好,但若是被找到,不僅會牽累阿耶阿娘,甚至還將是無辜的族人。
八年前那場血染的屠宮,至今鐫刻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她一定不要再看見殺戮。當惡人尋來,她便要在那之前離開。只是現在還不能對任何人講。
蕪姜看見拓烈要上馬,那一瞬間像又要失去一些僅有的珍貴的甚麼。她很想告訴他自己和子肅一點兒「那個」也沒有,但是想了想卻只喚道:「拓烈?」
四周這樣死寂,她一聲頃刻就把他靈魂救贖。拓烈背影微微一顫,兀自冷著臉回過頭來:「……?」
目中的祈盼卻掩不住……也許她會突然被自己打動呢。
&子,我是說,你的豹子別忘了帶回去。」但卻聽到蕪姜指著柵欄這樣說。
&拓烈氣得把豹子用長韁捲起來,一怒鏢去了十幾米外:「扔去餵狗吧…>
風一般走了,這一次真的心灰意冷。
蕪姜沮喪地站在草檐下,好半天了才記起來院子裡還站著另外一個人。
她眼眶紅紅的,回頭看了眼蕭孑,他繫著阿耶寬大的衣袍,衣袂在秋風中瑟瑟輕揚,道不出他清俊倜儻。此刻眼底又是一片濃郁,總是忽近忽遠地把人心勾鎖。
莫名就沒好氣。
蕪姜舞著鞭子:「喂,拓烈是我最好的夥伴,你為什麼要打他?」
&過是扣住他的腕穴罷,他要取我的性命,莫非我竟由著他無理取鬧嗎?」蕭孑似乎一直也在看她,挨了一鞭子才記起來把她的鞭尾揪住。
她看起來這樣落寞,小嘴兒兇巴巴地叱他,瞳中卻不合時宜地溢散著伶仃。其實那天晚上他聽見了她說的那句——「他有哥哥的味道」。他看穿她隱藏在心底最深處的孤單,那眼角泛紅,總是輕易就讓他與多年前的某個小丫頭重合。
自生而為人,他就只對那一雙眼睛動搖過……後來便後悔了八年。
&著,我說過不要總是試圖打我,我不會次次好脾氣!」蕭孑自己都不曉得怎麼就把她拉進了懷裡。
從老太監把六歲的小公主在界碑前放下起,蕪姜便告訴自己時時要堅強,無論遇到什麼都不忘記微笑。但今天怎麼還是這樣揪心呢。
蕪姜手指頭勾著蕭孑的袖子,把眼睛在他前襟上使勁兒磨:「你不會了解,我失去了我最好的朋友,但我真的不是故意傷害他。」
蕭孑仰著下頜隨她蹭著:「少男少女之間的愛來愛去簡直是自找折磨,又何必?他走了不是還有我嚒?反正我欠著你的命還不起。」
天,這溫柔的話簡直叫人肉麻,但誰叫他馬上就有求於她?
然而蕪姜也只是乖乖地任由蕭孑撫了一瞬,很快她就又記起來他是個梁國兵,便把腦袋從他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