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明 第二百七十九章:鎮朔將軍與長伯,孰優孰劣?_頁2
更新:01-14 04:15 作者:蝸牛非牛 分類:軍事小說
透出一絲光亮的時候,他就在張成芳、張明遠的陪伴下,再次登臨黃土嶺最高處,站在這裡凝神望著北面還是黑色的蒼穹。
他似乎能從遠方那漆黑的蒼穹,透出的點點燈火餘暉里看到希望。
是的,那確實是一點點的希望,只不過這些希望的星火還太過分散,待到他們最終匯聚成一大團的時候,必將能照亮整個蒼穹。
不,應該是照亮整個世界!
黃土嶺的正北方,就是小凌河自東向南的拐彎處,現在大同鎮軍馬正在總兵王朴的率領下,在那處地上結陣駐營。
而張誠所看到的點點燈火餘暉,也正是大同鎮軍馬的營火,此刻天還沒有完全亮起,太陽也只是探出一個細邊,卻欲迎還羞地不肯露出全貌。
整個大地仍然處於朦朦朧朧的黑暗狀態,所以,大同軍的營火也還沒有熄滅。
而隨著太陽在東方的天際,懶洋洋地一點一點升起,但凡太陽微光能照射之處,營火也隨之整齊暗去。
這一切是那般的井然有序,絲毫不見雜亂,雖然還有宣府騎兵與車營將士,與大同鎮兵馬一起駐營。
但張誠仔細觀瞧了好一會,仍未見其營火熄滅時顯出雜亂之狀,即使是隨軍民夫雜役那邊,也比往日更為整齊了許多。
放下手中的千里鏡,張誠已略顯風霜之色的英俊臉龐上,也現出一股暖心的微笑。
「看來,大同軍也在這一場遼東戰事中,錘鍊起來了,但願經過今日這一戰後,也能成為一支強軍。」
此刻,張誠的心頭泛起一股奇異的感覺,他記得在原本的歷史上,王朴那可是出了名的逃跑將軍。
他依稀記得在自己曾經學過的歷史中,就是這一場松錦大戰,當明軍被奴酋黃台吉截斷退路和糧道後,可是王朴第一個引軍趁夜奔逃而走。
他雖因此而免於戰死疆場之上,可卻被大明朝廷以首逃之罪,斬首棄市,終使身首異處,家族蒙羞!
然此次出援遼東,其人及大同軍在戰事中的表現,卻顯得十分可圈可點。
張誠不由暗嘆:「或許,這就是所謂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
「父帥,聽營號已到開飯之時。晨風寒涼,咱還是早些回營吧。」
就在張誠滿腦遐思之際,中軍親將張成芳上前提醒他,該回營用早飯了。
他只是淡淡說了聲:「知道了。」
然目光卻仍是註定著前方,他看向前方那一點一點亮起來的廣袤大地,雙目習慣性眯起,無數記憶,就猶如走馬燈一般,在他的腦海中不斷閃過。
張誠還牢記著自己曾經的誓言,讓中國之地成為一片桃源樂土,讓歷史上的曾經的種種遺憾,都不再發生。
而今次的松山之戰,便是他的諸多遺憾之一,他已然決意要將之改變!
…………
薊遼總督洪承疇在各將退去後,也是一般的心潮起伏,難以安定下來,他在中軍大帳中來回踱步,卻仍是久久不見平息。
最後,他還是決定出外走一走,或許吹一吹微涼的晨風,可以排遣自己緊張的心情,撫平自己此刻激盪的心潮。
他帶著親信幕僚謝四新、李嵩幾人,還有一些親兵護衛,下了帥台後先是在營中巡視一番,接著又來到行轅東側的另一處山包。
這裡有一條山溪自石門山流淌而下,可到了這裡水流已是若有若無,不過即使如此,這邊的晨風也比別處更寒涼一些。
偶爾一陣大風襲來,猛烈撞擊的石門山的岩壁之上,再回卷而來,卻比平時更為強勁一些,更帶著一股蕭瑟之意。
他在這處山包上站定身形後,舉目四下望去,周邊各處皆是大明的軍營,密密麻麻,如星羅棋布一般。
而現在星星點點的各處營火有熄有亮,他們一閃一閃的與天上晨光遙相輝映。
看洪承疇站在那裡久久不語,幕僚李嵩在他身旁開口說道:「洪督,可是在為今日的戰局憂心?」
洪承疇先是在心中輕嘆了一聲,才道:「是啊,正所謂兵凶戰危,奴賊雖接連戰敗,可其勢仍大,且我將士畏奴怯戰之心猶在。
今日之戰,但有一個不慎,便是精銳盡喪,若果真如此,吾還有何顏面去見聖天子,又如何對得起聖上及朝廷的重託!」
這時,另一親信幕僚謝四新,在旁撫須說道:「洪督不必為此憂慮,我師之戰力,經前幾戰來看,當與奴在伯仲之間,只要我師謹慎用兵,步步為營,勝算仍然在我而不再奴。
況且,我師連戰連捷,畏奴怯戰之心,已大為改觀,即使此戰不用鎮朔將軍,但有長伯在,想來也定然無憂!」
洪承疇凝神注視著謝四新,嘆道:「但願如此吧。」
他看著自己的親信幕僚謝四新,此人年在四旬左右,乃是新安人氏,與洪承疇頗有些世誼。
洪承疇以薊遼總督的身份經略遼東以來,便將謝四新請在身邊,用為參軍,平日裡頗為對其也是的器重。
在原本的那個歷史上,洪承疇遼東兵敗,松山失陷被俘降清後,領清軍南下至湖廣之時,即遣派人員力請謝四新出山,再度輔助自己。
可謝四新乃是有氣節之人,他對於樂侍二主的洪承疇,素來嗤之以鼻,有怎肯出山相助?
為此,謝四新便以詩答之,曰:
「孤城血戰苦睢陽,折臂書生枉斷腸,
天地鬼神皆草草,君臣父子兩茫茫。
南陽尚有劉文叔,博浪猶存張子房,
當日共君渾是夢,夢中復夢夢何長?
而因他在遼東共事之時,曾與吳三桂過從甚密,在吳三桂的大力拉攏之下,他更是與吳三桂結為至交,後來,他因不意墜馬,上臂受傷,乃辭歸故里。
等到了三藩之戰的時候,吳三桂軍勢強盛,長鞭所指,湖南、廣西、四川盡皆望風而降,他更是派遣使者暗中至徽州聘請謝四新出山。
然謝四新卻因不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