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成呆呆地看著自己。他心裡一驚，臉色尷尬又心虛。

    倪萬成渾身一震，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們。他定了定神，吸了口氣，轉身放下菜籃，過去幫忙：「我打電話叫人來接。」

    姚亞倫頓了一下：「我的車就在下面，還是抓緊時間吧。」

    陳媛渾身顫抖，腦袋暈暈乎乎的。她突然推開姚亞倫，靠向了倪萬成。

    姚亞倫手一僵，緩緩地垂下，說：「走吧，害怕腦震盪，要趕緊檢查才行。」

    倪萬成扶著陳媛，慢慢往外走。剛剛她靠向自己時，他其實很想把她推開。因為突然覺得自己像個傻子一樣！不但前半輩子傻，現在老了更傻！

    陳媛半邊身子都痛麻了，腳步十分不自然。走了兩步，倪萬成才問：「腿有沒有受傷？」

    陳媛搖搖頭，突然哭起來。她這是造的什麼孽啊？！早知道不如死了算了！

    到醫院檢查後，陳媛有輕微的腦震盪，身上摔腫了幾個地方。傷口只有頭上和手上，都不重，但還是要留院觀察幾天。

    進了病房，姚亞倫還沒走。倪萬成說：「我回家去收拾一下。」

    陳媛頭還是暈的，慌忙抓住他：「萬成——」

    倪萬成狠狠甩開了她，大步離開了病房。他一輩子沒對她硬氣過，她就一直覺得他好欺！現在起，他不會再那麼窩囊了！她看不起他，他還對她那麼掏心掏肺幹什麼？他兩隻腳都埋土裡了，何必再找這種罪受？他想人陪，也得找個知冷知熱的，而不是她這樣！

    「萬成！」陳媛大喊，見他決絕地離開，突然哭了起來。哭了幾聲，她抓起桌上的水杯朝姚亞倫丟去，「你滾！你當初不管我，現在來幹什麼？姚亞倫，你怎麼不去死？！」

    姚亞倫頓了頓：「我問過了，你把孩子生下來了。」

    陳媛身子一僵，扭頭看著他：「你問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