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刁民想害朕 第1章恕我有眼疾_頁2
史館秉筆直書所遭受的攻擊就大家都懂的。
持盈的應答自然不會有錯,但白行簡也不會誇她,甚至連隻言片語的評價也無。帶過此節,白行簡正式授課。
作為學霸,這種被赤/裸裸無視的感覺,竟連學渣孟公子都不如……
持盈做了個深呼吸,君子報仇,一個時辰後不晚。
授課完畢,白行簡離了昭文館,坐上代步的轎子,打道回蘭台。
蘭台令的坐轎,如同他的人一樣,見者走避,眾人避之唯恐不及。據說曾經有人未給白行簡的轎子讓路,當歲年底考核便被降了級,此人不服,大力抨擊吏部行政藏污納垢,強烈要求各衙署透明辦公。
結果如他所願,吏部公示考核信息,將此人自十八歲至三十八歲的所有黑歷史張榜公示,何年何月何日盜取鄰村一頭牛,何年何月何日與村中寡婦珠胎暗結。此人羞憤難當,險些血濺當場,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劣跡竟能被挖掘出來。後來有個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吏部張侍郎心生同情,告訴他,冤有頭債有主,擅長挖掘別人黑歷史的衙門,出門左拐有蘭台。
無人質疑蘭台對歷史真相的挖掘能力,然而誰沒有那麼幾段黑歷史,尤其是身居高位的大人們,混官場誰敢說自己一清二白?所以越是位高權重,越是忌憚蘭台,保不齊哪天蘭台令心血來潮給你寫個紀傳,從前種種黑歷史被刨根究底,滿滿都是蘭台令對你的愛。
所以,誰也不願蘭台令忽然對自己感興趣,就儘量不要在他跟前刷存在感。蘭台令坐轎所過之處,方圓幾十丈荒無人煙,臨時逃竄的不可盡數。
白行簡樂得清靜,對這幫烏合之眾他才沒有興趣。少些無聊的官場交際,倒能節省不少時間。教育昭文館的紈絝子弟自然也非他所願,但陛下旨意,即便耗費時間精力與體力,他也得面不改色去應付這幫紈絝少年。
他名聲在外,少年們對他多有忌憚,但總試圖挑戰他權威的那位除外。
白行簡倚靠著轎內憑几,放鬆了身體,昭文館授課太久,膝蓋有些發酸。想要趁機小憩,片刻也難。
蘭台令回衙,蘭台正門洞開,全署恭迎。少令史、書令史、校書郎各整衣冠,班列衙署內。轎子落地,白行簡拄杖走出。
「太史回衙!」喊聲震天,既是迎接,也是對全署的告誡,表示若有偷懶打瞌睡的,現在可以終結了。
蘭台之外,一巷之隔,便是烏台,即御史台。兩台對峙,可謂勢同水火。蘭台因蘭花得名,烏台因烏鴉得名。一個靠筆桿子黑人,一個靠嘴巴黑人,卻互相瞧不上。
好在蘭台正門對著的是烏台後門,這才避免了日日相對,相看兩相厭。也幸好烏台牆內柏樹較多,隔音效果不錯。同時,很方便持盈爬上樹頭,趴在牆頭,監視蘭台里的動靜。
「好大的威風,難怪不把本宮放在眼裡!」持盈哼了一聲。
「可不!窮架子臭顯擺!」旁邊有人附和。
「讓他顯擺!就不信了,他沒有把柄……」持盈應聲後,猛然轉頭,對著一同趴在牆頭的陌生男人嫌棄道,「你誰?御史台的牆你都敢爬?」
被嫌棄的男人醒悟道:「啊,不能爬的麼,原來如此。我是新任御史大夫,幸會!」
持盈直接掉下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