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嫁病公子 075怒摑_頁2
不是不能做吧?
寡月在書案前的木椅上坐下,將一切的情緒驅逐出腦海,他要開始認真複習功課了,無論如何他要入長安,他不會忘記那些曾經欺凌過他的還有九兒的人……
逆境讓他銘記恩仇,磨難磨出了他一身的風骨。
他忘不了,也不能忘。
將至半夜的時候,床榻上的顧九輕咳了幾聲。
本是沉浸在書本中的寡月忽地抬起頭來,他心一緊走向床榻,就瞧見正睜開惺忪睡眼的顧九。
「水……」她嘶啞的喚了一聲,從床榻上坐起。
寡月忙手忙腳亂的去給她遞水。
顧九唇湊上杯口就「咕嚕咕嚕」的喝了起來。
「你慢些。」寡月見顧九如此心裡有些發酸,他一直攻讀忘記了時辰竟是忘記了給她餵水,把她給渴醒了。
「咳咳咳……」果然顧九喝的嗆著了。
寡月放下水杯,又伸手給她拍背順氣。
顧九被這麼一折騰睡意全無。
她稍稍好些了,凝著寡月笑道:「還在看書啊,都看些什麼呢……」
寡月愣了一會兒,見她神智清醒,想是睡得好些了,忙道:「不過看些魏晉南北時期名士的駢文。」
「倒是學起這些華麗鋪成的文字了……」顧九笑道,她雖說是隨口一說,到底是入了寡月的心。
少年低垂了頭,不再答話。
顧九坐了會兒,睡意又來了,不一會兒已靠著床欄睡著了。
寡月將她平放下來,凝著顧九的睡顏,目光又落在顧九的唇上。
他陡然想起那日雪地里,他的唇貼上她的唇,那種酥軟的感覺……
只一瞬又紅了臉。
如今,他怎麼淨想這些了……
他別過臉,離開床榻,又朝書案走去。
不是他要看,只是這些他身為考生必須得知得會。
——
顧九昏沉了數日後才慢慢好轉,走出梅花廬。
再進城的時候陽光明媚,華胥樓前的牡丹開,驚艷了全城!
這日下午,顧九夾著幾本書從毓秀坊內出來,就見衛箕駕著車遠遠而來。
「九爺,近日生意可是紅紅火火啊!」
顧九方走下台階,便瞧見一褐衫男子從一旁走來。
顧九聞聲望去,瞧見是袁捷。
她笑了笑,朝他作揖道:「袁爺,今日怎地有空來我坊前轉轉?」
袁捷笑著回禮:「不瞞九爺,樓主有請!」
顧九怔了一瞬,這慕華胥,已是許久未曾找過她了。
這方衛箕已將馬車停穩。
「九爺。」他喚了一聲,又凝著袁捷喚道,「袁爺也在,可是樓主來找?」
袁捷朝著衛箕點點頭。
「九爺,那你去吧,我……」衛箕撓頭道。
顧九笑了笑:「罷了,你隨我去吧,對了,我那日將桃花酒放在車上準備去一品樓送給楊姑娘,倒是過了幾日沒去,你幫我把拿下來吧。」
袁捷笑了笑,道:「倒是樓主有口福了。」
——
「我是不請你來你不會親自來找我了?怎麼?生意紅紅火火便是忘記了我這個哥哥?」慕華胥伸手示意顧九坐下。
顧九坐下後方瞧見正對著的一方的梨花木椅上還坐著一個人,望上去三十多歲,一身青黑色繁紋袍子。
只是那人看著一臉威嚴,他朝顧九笑了笑,顧九也朝著他笑了笑點頭。
這時候有人上前來給他們上茶點。
僕從將茶點放在高几上,顧九朝那人微點下巴。
她目光隨即就落在那白玉盤上。
是糖裹著的花瓣,再炸過的?
「這是牡丹花瓣?」顧九望向高座上的慕華胥問道。
「九爺說的沒錯,這是華胥樓的廚子才發明的,目前還沒有名字請九爺嘗嘗後再起個名兒吧。」慕華胥勾起唇,又朝著那方的青年男子道,「大人也請慢用。」
「即是新品,趙某便要一試了。」青年笑道。
顧九執起案盤裡的筷子,夾起一瓣來看似糖衣很厚,在手中卻是輕盈,她訝了一瞬,又將那花瓣送入口中。
入口即化……
「樓主甚贊。」顧九朝慕華胥道,「只是,若是配以我的桃花酒或許會更好。」
「哦?」慕華胥起了興趣,美目一眯,坐正了歪著的身子,朝著顧九道,「九爺還自個兒釀了酒?還不快呈上來!」
「酒味不濃郁,還請樓主不要嫌棄太小家子氣了。」顧九低著頭道。
慕華胥在心裡嘀咕了一句:女孩子做的東西,也當是小家子氣的。
衛箕抱著酒罈先給華胥樓主斟了酒,又給那青年倒上了。
慕華胥拂動了一下緋色的衣袍,端著酒杯,凝了半晌,色澤倒是好的,還可見些許桃花的花瓣。
他湊近些聞了聞,氣味清香,有桃花之淡雅,讓人浮想聯翩,竟有些意境。
良久,他才將酒杯送往唇邊,酒里有制酒者的心境,女子釀的酒,需慢慢來品……
顧九凝著他半晌,見他放下酒杯,理了理衣袍,道:「酒自是好酒,清香淡雅,只是,到底不是男人喝的酒……」
「哈哈哈……」連一旁的青年也笑了起來,「我與樓主見解一致。」
顧九瞬間紅了臉,慕華胥就是來拿她打趣的,到底是她「自取其辱」了。
慕華胥微有些得意的凝著顧九,又道:「你家那位也是喝得這個?」
你家那位……
顧九「騰」得一下紅了臉,慕七他倒是什麼都能說,只是在這江南能認她與寡月的,也就慕七一人了。
這時候那青年笑著站起朝慕華胥微微作揖後,道:「樓主就先陪這位小公子,我就先走了。」
「大人慢走,慕某同大人說的,大人還是好好考慮一下。」
那人震了一下,又皮笑肉不笑的道:「會的,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