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闕 第四章·權傾朝野(七)_頁2
後,赫然便甦醒了些急態,脫口就道:「可是你」
「阿離!」
在他還沒將後話說出來之前,宸極帝姬及時的一聲喝,堪堪將他攔了下來。
蒼舒離眉頭緊皺朝她看來,才要說話,便見她起身朝自己走過來,邊走邊道:「時候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路上小心些。」
「可是帝姬」
他還有些不願意,妄圖力爭一個說話的機會,可是宸極帝姬卻倏然沉了眸色,冷冷低喝了一句:「回去。」
「喏。」縱使心有不甘,可幾回思量後,蒼舒離還是沒敢頂著犯上的危險,繼續跟她頂嘴。
「誒,」他臨走到門口時,她從後頭走過來,壓低了聲音,在他耳邊囑咐了一句:「記住了,把嘴給我管住,別跟個長舌婦似的,唯恐天下不亂。」
她這話意有所指,蒼舒離明白得很,她這是告誡自己,回都之後,不能同樓錦衣提起千代泠回來的事。
「您」心裡還有些彆扭,可逢上她那不容置疑的目光,他也沒辦法再說別的,一時賭氣似的回道:「您放心。反正說了也沒用的,我才不費這個唇舌!」
後半句話,則是對著那頭的千代泠說的。
「臣告退了。」
帶著氣性的告了退,外門一動,屋子裡便剩了他們兩個人。
伊祁箬走回來,目光一直落在千代泠身上,悠悠給他指了座,兩人面對著面,未等她說話,他便先道了一句:「我知道您要說什麼,勸解的話,您還是免了,像離大人說的,反正說來也是無用。」
說著,他不由有些感嘆,隨口也就真將感嘆說了出來:「說起來,這麼多年了,難得有幾個始終如一的,蒼舒離是一個。這樣的不大成熟的性子,還能留存到今日而無所變更,您將他護的很好。」
她聽著,悵然一笑,低嘆道:「他是有些純恪心性,這是他的難得,可卻少有人知道,即便純淨如孩子,心底,也都會有深藏之事的,他也只是不欲為人知罷了。」
千代泠還沒弄明白她前一句話中暗藏的深意,那頭,伊祁箬整理了一下心緒,看向他頗正色起來,說道:「你說,你知道我要說什麼,可這一回,我還真是沒想勸你。」
他一怔,眉眼微微蹙了蹙,一時間除瞭望著她等著後話,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醞釀一番,她低沉了一口氣,道:「天狼谷之事後,綏姐在給我的家書里,便提到了彼時你的心緒,若說別的我不能體會,可這倦累之心,當世沒人比我更懂。」
心頭一動,他頷首一禮,對她道:「謝殿下體諒。」
「前幾日,錦衣來見過我。」片刻後,她說:「我本以為,這些年,他心裡一直放不下無端的死,不過是因為大仇未報,而且他又以為這仇在你身上罷了。可原來這也只是我自以為是的了解,如今他已經知道了當年之事的真相,可是他還是放不下。就因為與無端之死有關的人里,有你、有我。」
她這樣一說,千代泠微微垂了垂眸,半晌後,沉沉的一搖頭,話音微微透著些苦澀,道:「只是有我罷了,當年是我疏漏,才讓韓臥薪有機可乘,若說您也有錯,實在是有些冤枉。」
——她錯在哪兒?難道只為著沒有將那一道口諭落筆成旨嗎?
伊祁箬沒有再繼續說這個,頓了頓,眸間卻帶出一縷更沉重的色彩,隨之提起了一個頗有些莫名的話頭。
「當年的那場戰事,起初,沒有人是贊成的。」這個時候,她忽然話鋒一轉訴說起當年的梁夜大戰來,「或者應該說,早在重華起兵的最初,那時我身在長澤,初聽此事時,無端、錦衣、綏姐,我身邊的每個人,都沒有贊成那場戰爭的,甚至於心在姬窈的無端都在跟我說,太子栩悔婚之事的確欠妥——但也只是欠妥而已,而為著一心所愛,越栩與姬窈,都沒有錯。連他都覺得那兩人無錯,更不提本就奉情愛為上的錦衣。」
——由此可見,當初以大梁起兵為始的那場戰事,究其根本,是有多不得人心。
可再怎麼樣,仗還是打了,大梁還是勝了,是以人心,也只能所向與王了。
「那時候我離開長澤前往定王帳,臨行時,他們皆以為我是抱著回去阻戰的目的的——他們都在東北之境等著我,等我帶去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