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華彩 第四十九章 醉金剛流配三千里、秦司棋絡子傳私情
清早。
晴雯悠悠轉醒,便覺身前附著一隻怪手,身後又有一物頂著。晴雯思忖了下,旋即紅了臉兒。
她已是十二往上眼看十三的年紀,漸漸知曉了人事兒,哪裡不知是怎麼個情形?略略翻身,挪開身前手臂,轉頭便見李惟儉呼吸勻稱地睡著。
晴雯心中稍安,異樣的心思褪去,仔細掃量了李惟儉幾眼,瞧著那好似姑娘家的長睫毛,忽而便生出戲謔的心思來。她挑了一綹髮絲,輕輕撥弄在李惟儉的面頰,瞧著他蹙眉轉頭,禁不住暗自笑出了聲兒。
眼皮顫動,李惟儉睜開眼來,便見晴雯挑著一綹髮絲『咯咯咯』的笑個不停。
李惟儉揉了揉臉頰,探手便撓在晴雯水蛇腰上的痒痒肉,晴雯頓時樂得來回打滾,上氣不接下氣道:「四四爺,快饒了我這一遭吧,往後再也不敢啦!」
李惟儉撒手,舒展身形坐起來笑道:「往後再作怪,仔細你的皮!老爺我當初在茅山可是學得一手絕技,名曰葵花點穴手,一指頭點上定要笑個三天三夜才肯罷休。」
晴雯又是樂個不停:「四爺又胡說,哪有這般的指頭?咯咯咯,四爺素日裡雖也頑笑,可瞧著總像是大我們許多,就方才瞧著才與我們一般呢。」
李惟儉探手將晴雯本就散亂的髮髻挼成鳥窩。心中卻暗忖,晴雯這姑娘從未將自己當做奴才,也不曾將李惟儉當做主子,只道是一起長起來的伴兒。
若換做旁的主子,定然不喜這般不知尊卑的婢女,寶玉雖喜,奈何卻是沒擔當的,護不住晴雯,這才讓花兒般的小姑娘在那夜裡哭喊了一夜的『娘』悽慘死去。
如今晴雯既到了他身邊,他總要護著這般的花朵。
嬉鬧一陣,李惟儉乾脆自行下了床,自顧自找尋那身短打衣裳。
晴雯就道:「四爺今兒又要操練?」
「一日不練手生啊,算算七、八日光景不曾操練了,再這般下去身子都要僵硬了。」
晴雯便只穿了中衣落地,尋了短打伺候著李惟儉穿了,跟著才自行梳洗打扮。
水務公司事宜須得再發酵一些時日,內府也需要十天、半月的選定打井地點,打造水泵等物什。
至於那火炮射程表,李惟儉已大抵計算出來。如今還是前裝黑火藥火炮,那黑火藥用量最小單位是錢,用藥量誤差不小,李惟儉算得再仔細也沒用,有個大略的比欽天監准一些就夠用了。
是以他這日倒是清閒下來,又恢復了初到京師時的情形。先與憨丫頭琇瑩對練了大半個時辰,擦洗了用早點,待吃過早飯便鑽進書房裡寫寫畫畫。
只是方才進得書房裡,李惟儉便想起一事來。他點過琇瑩,笑著准了其一日假。
「哈?」琇瑩懵懂著道:「公子便是給我放了假,我也不知去哪兒,還不是留在小院兒里?」
「笨!你就不想去瞧瞧你嫂子?」
「啊?」琇瑩面色一變:「哪兒來的嫂子?額公子是說我哥哥?」
李惟儉笑著頷首,琇瑩頓時挑起眉頭來:「不成,我得瞧瞧去,免得哥哥被人哄了!」
李惟儉暗笑不已,心道琇瑩自己就是個憨憨,還想著替吳海平相看?
卻說東跨院兒里,邢夫人思忖了一夜,清早又與大老爺賈赦商議了一番,待到老太太跟前兒立規矩,邢夫人便說道:「老太太,二姑娘如今年歲也漸大了,不好再跟姊妹擠在一處,我看不如接回東院兒養著?」
賈母心中納罕,瞥向邢夫人。她心中向來不待見這續弦的兒媳婦,小門小戶出身,行事透著一股子小家子氣不說,還處處算計。
早前邢夫人從不管二姑娘迎春,這會子突然提起來要接回去,只怕內中另有算計。因是賈母便沉吟著沒言語。
就聽邢夫人又道:「二姑娘方才過了生兒,轉眼就要及笄,也是到了開親的年紀。大老爺就想著,總要選個門當戶對的好人家。」
此時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賈母雖是二姑娘迎春的祖母,卻不太好參與其中。
是以賈母便看向迎春:「迎春,你怎麼想的?」
只待迎春說上一句託詞,賈母便能將其留下來。奈何二姑娘是個溫吞的性子,最是逆來順受,因是開口只道:「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