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唐 正文 第四章 所求者何?_頁2
,若是穿著平日裡的衣裝,只怕衣襟會被露水打濕。
院子裡有一幢禪房。
門廊上坐有兩人,一個曲-肱高-臥,一個盤坐蒲團。
那曲肱高臥者,是道家裝扮,半眯著眼,似在熟睡;另一個則是老僧模yàng ,盤坐門廊jl,若亘古石佛。一手金剛手珠,看似緩慢實則轉動迅速,一手木魚槌,隔許久才輕擊木魚一次。
這一僧一道,形容怪異。
孫思邈示意言慶不要出聲,兩人在一旁門廊上坐下,靜靜看著僧道。
篤!
足足一盞茶的工夫,木魚輕響,僧道同時掙開7眼睛。
「老和尚,你輸了。」
老僧一笑,「袁真人,貴客憐門,若再繼續下去,豈非失禮?」
道人扭頭看了一眼孫思邈和鄭言慶。當目光落在鄭言慶的身上時,他微微一怔,一雙細長雙眸,露出陰柔的光亮。
「你是誰?」
「袁真人,他就是我曾與您說過的鄭言慶。六年前您途徑洛陽,未能與他相見……」
道人一擺手,手指不斷變化,目光依舊落在鄭言慶身上,語音極為輕柔道:「你究jìng 是誰?」
「我一一一一」
不知為何,言慶這心裡,陡然一顫。
他想要開口,可是話到了嘴邊,卻又不知如何說。
我是誰?
我是鄭言慶,可我明明叫李建國?我是李建國,卻明明是鄭言慶。
「我是我。」
道人一怔,嘴角浮起一抹笑意。
而老僧昏暗的目光,也隨之一亮,旋即又黯淡下去。
「袁真人,你這是做什麼?」
「哦,無他,兒戲矣。」
袁真人呵呵一笑,目光收回,復又坐起來,伸了一個懶腰,「卻是一場好睡,老和尚,咱們明日再接著比。」
「明日?」
老僧笑道:「只怕有些麻煩。明日一早,我當往成都府一行……袁真人,咱們這釋逆之爭,已近半載,勝負禾分。不過今日,有原道者拜訪,不如咱們問問他,何為佛,何為道?」
袁真人扭頭,向鄭言慶看去。
「小施主,何謂釋道?」
鄭言慶那裡會想到,他竟然在這裡,遇到了這種釋道之爭。
嘴巴張了張,好半天他吃吃艾艾地說:「佛即是道,道即是佛。
「哦?」
袁真人和老僧的目光,陡然間凝重起來。
鄭言慶只覺身上有一塊大石,那種奇異的壓力,令他非常難受。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腦海中,陡然浮現出了一句後世耳熟能詳的禪詩,言慶脫口而出,可說罷又有些後悔。幹嘛要摻和到這種事情里?釋道之爭,多少年未能分出高下,他摻和進來,豈不是自尋煩惱嗎?
老僧手中的木魚槌,篤地敲在木魚之上。
而袁真人似也色變,久久無語。
「然天道遠,人道彌。」鄭言慶猶豫了一下,接著說:釋道之說,我無所求,與我何干?」
「那你所求者何?」
袁真人立刻逼問。
鄭言慶一怔,心中不由得也陷入迷茫。
是啊,我所求者,又是什麼?
重生十一載,他從未認真的考lǜ 過這樣一個問題。
不管是他剽竊詩章,亦或者習文練武,所求者不過是為7日後能抱住李二的大腿,能逍遙快活。
可是,這真是他所求嗎?
思緒一下子變得混亂起來,鄭言慶坐在門廊上,久久不語。
孫思邈也沒有想到,會變成這樣的狀況,不由得眉頭一蹙,想要開口為他辯解幾句,卻見袁真人和老僧掃了他一眼。兩人同時輕輕搖頭,而後端坐亍門廊上,眼皮子一耷拉,似是入定。
孫思邈雖然不知道這兩位是搞什麼鬼,可是考lǜ 到他二人的身份,還是閉上嘴巴。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不知不覺間,已是午後。
鄭言慶坐在門廊jl足足一個時辰,終於抬起頭來,眼中流露出堅定的光芒。
「小施主,已有了答案嗎?」
言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