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柏宸頭也不回道：「來了——」

    他重新整理了一下風衣，轉身邁著優雅的殺伐步伐離去。

    *

    飛往閔縣的直升機上。

    扶九卿戴著降噪音耳麥，翻閱手中的黑封生死簿。

    她查看完朱莉的生平所有經歷，抬頭看向癱坐在對面的扶嘉佑。

    扶九卿見不得他如此享受的模樣，抬腳踢了踢他的小腿。

    扶嘉佑立刻坐直了身體，規規矩矩的，乖巧如小學生。

    他滿臉的茫然與不解，小心翼翼地問：「怎麼了？」

    扶九卿指了指他身側的降噪耳麥，抬了抬精緻小巧的下頜。

    她用不容拒絕的命令語氣說：「戴上！」

    扶嘉佑不敢抗拒，乖乖戴上如同裝飾物的耳麥。

    扶九卿食指敲打在生死簿翻開的頁面，沉聲開口：「朱莉是藝名，她生來就沒有名字，哪怕是為她報了仇也無法轉世輪迴。」

    有些人生來就沒有名字，死後註定無法入輪迴。

    名字只是一個代號，可它象徵著一個人的身份，死後魂歸冥界，名字就是他們的身份證明。

    扶嘉佑一聽事關朱莉，身體再次懶懶地倒回舒適的沙發座椅上。

    他眼底精光閃現，氣定神閒道：「這多簡單，解決完害她的仇人，再去一趟她家裡，讓她父母取個名字不就得了。」

    這話說得容易，如果事情真的這麼簡單就好了。

    扶九卿精緻好看的雙眉緊蹙，密長羽睫微垂，清冷眸子凝視著生死簿上記載的信息。

    扶嘉佑見她臉色不對，出聲問：「姐，有什麼問題嗎？」

    扶九卿聲音泛涼：「你知不知道人間有句話，叫窮山惡水出刁民？」

    第一次入世，心思單純的扶嘉佑搖了搖頭。

    扶九卿輕嘆一聲，話音一轉問他：「你準備什麼時候跟梁燭離婚？」

    扶嘉佑沉了臉，磨著牙說：「等朱莉的怨氣消散，轉世投胎後，我就去跟那個羊尾男離婚。」

    「嗯——」

    扶九卿把生死簿收起來，身體放鬆地倚在座椅上，閉目養神，拒絕再交談。

    *

    閔縣，源溪村。

    天色剛蒙蒙亮，住著大瓦房的劉老漢，早早就起床去廂房生火做飯。

    等灶台的大鍋冒熱氣，他起身去餵雞鴨，又去豬圈看餓得嗷嗷叫的豬。

    「爹！我餓了！」

    一個光著膀子的青年，端著洗臉盆走出正房，對端著豬食的劉老漢喊道。

    看到大兒子一身的腱子肉，劉老漢笑得露出一口大黃牙。

    「鍋里熱著飯呢，等我餵完豬就去揭鍋！」

    青年劉傑聽到了，他沒出聲，臭著一張臉去院子裡的水井前洗臉刷牙。

    正房裡傳來劉老漢婆娘的氣急敗壞謾罵聲。

    「你個懶婆娘！作死啊！」

    「懷個孕就偷懶，飯不做豬不喂，你是不是要上天啊！」

    「老娘我生了那麼多孩子，也沒你這麼懶過！你要是生個女兒出來，看我怎麼收拾你！」

    院子裡的劉傑跟餵豬的劉老漢，神色麻木，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

    他們早已對這隔三差五，就上演的情景習以為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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