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行三國 第1981章 境界_頁2
氅,袁譚還是覺得渾身冰冷,手腳更是凍得沒了知覺。出來之前,郭圖曾經建議他坐車,被他拒絕了。坐車出行曾經是身份的象徵,現在還有很多人不願意改變,但他心裡清楚,要想在這亂世之中生存下去,恪守車馬禮樂絕非明智之舉。馬車再好,終究不如策馬奔馳來得方便。
兩軍交戰之際,一切以效率為先。
大河已經斷流,只剩下乾涸的河道,只要他願意,隨時可以策馬衝到高唐城下,將高唐團團圍住。徐琨似乎也明白這一點,援軍一直沒有來,主力部署在歷城和菅縣,濟水以北的幾個縣都在放棄之列。
取高唐應該不難,可是取青州卻有些難度。孫策對青州非常重視,在這裡安排了兩個都督,一個是有姻親關係的徐琨,一個是江東系的沈友。徐琨也就罷了,沒什麼突出的戰績,沈友卻是攻取青州的主將,又曾協助孫策取遼東,有他在北海,全取青州絕非易事。
袁譚暗自嘆了一口氣,心中充滿無奈。如果可以選擇,他絕不會在這個時候主動攻擊青州,與孫策撕破臉皮,惹火上身。可是他沒有選擇,曹操坐擁益州地利,在周瑜、黃忠的兩路進逼下岌岌可危,天子出師河東,卻被魯肅堵在弘農無法前進,除了他,沒有人還有可能給孫策造成足夠的壓力。如果曹操、天子被孫策擊敗,益州或者關中落入孫策手中,冀州必將成為孫策下一個目標。
機會已經不多,要麼奮力一搏,要麼束手就縛。
我為什麼要回冀州,留在平輿做俘虜不好嗎?袁譚又一次捫心自問。義不再辱,敗在孫策手中一次不夠,還要再敗第二次?
「君侯,小心坡陡沙滑。」沮鵠上前,拽住了袁譚的馬韁,順勢拉他回頭。他總覺得袁譚有些心不在焉,忘了這是戰場,對面城頭可能架著巨弩,靠得太近,一枝冷箭就可能要了他的命。
袁譚苦笑一聲,撥轉馬頭,往回走。「伯鴻,可有消息來?」
「有的,郭祭酒剛剛收到消息,說孫策班師江東了。」
「班師江東?」袁譚吃了一驚,隨即又問道:「還有呢?」
「沒有了。」
袁譚轉頭打量著沮鵠。雖然他知道沮鵠不敢跟他開玩笑,可他還是覺得這個消息有些莫名其妙。孫策班師江東,相關的戰事怎麼辦?周瑜、黃忠撤回來了嗎?魯肅又如何?戰事一觸即發,孫策不坐鎮南陽,怎麼會突然班師回江東?
沮鵠很無辜。他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和袁譚一樣茫然,搞不清這是什麼情況,只是郭圖讓他轉告袁譚,他就只能如實轉告,不能添一個字,也不能減一個字。
見沮鵠這副神情,袁譚沒有再問,雙腿一夾戰馬,輕抖韁繩,開始策馬奔馳。這個消息太詭異,背後一定有問題,他要儘快回大營,與郭圖面議。
護衛的騎士們奔馳起來,馬蹄踢起塵土,踏碎薄霜。
——
郭圖也在等袁譚。他背著手,來回踱著步,沮授和何顒坐在帳中,烤著火,沉思不語。他們接到郭圖的消息,匆匆趕來,看了孫策班師回江東的消息之後都搞不清狀況。如果不是郭圖肯定這個消息不是誤報,他們幾乎要拂袖而去。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導致孫策會在這個時候班師回江東?
沮授說道:「郭祭酒,孫策這時候班師,會不會是擔心我們進攻青州?」
郭圖反問道:「那他應該來青州,至少應該到彭城,回江東算怎麼回事?現在刮的是西北風,樓船無風可借,從海路走很慢。」
「是啊,我也想不通。」沮授苦笑道:「如果不是來青州備戰,那似乎只有一種可能了,劉繇、高幹取得了進展,有可能威脅丹陽、豫章腹地。」
郭圖抬頭看了沮授一眼。「公與,你這可有點異想天開。」
「我也覺得異想天開,可是除此之外,還能有什麼解釋?孫策病了?他年青力壯,每日習拳,養生有術,生病的可能性微乎其乎,又沒有上陣,不可能受傷。就算是刺客,怕是也無法通過許褚、典韋二人的保護,更何況孫策武藝絕倫,能重傷他的人,我還真想不出來。總不會是他習武時受了傷吧?」
「是啊,這事實在太反常了。不過也正因為反常,不太可能是計。以我對我那從子的了解,他不可能設計出這種讓人不敢相信的計策。我覺得,孫策很可能遇到了麻煩,而且是大麻煩。」郭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