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心，失敗情。

    「沈蒼……」

    聽到他隱約低啞的嗓音，沈蒼皺眉，看過他的手背，才抬眸看他：「嗯？」

    「如今魔族猖獗，魔氣四起，若我失去修為，如廢人無異。」

    他突然說起修為，沈蒼頓了頓，但沒去打斷，靜靜聽著。

    江雲渡道：「你我當如何選擇，若我你，只為區區小節，從此淪為廢人，即修真界翻天覆地，即再無修為傍身，你會如何去做？」

    沈蒼先：「是什么小節？」

    「凡間俗物罷了。」

    「凡間未必是俗物。」沈蒼笑道，「你喜歡的甜點，算起來全是凡間的東西。」

    江雲渡道：「凡間吃食，換你一身修為，你是換與否？」

    沈蒼說：「只是甜點，在現如今亂，斷就斷了，還是修為重要。」

    江雲渡掌心一緊。

    下一刻。

    又聽到沈蒼的聲音換來。

    「但你不要偷換概念。」沈蒼說，「你不想告訴我裡面的小節到底是什麼，那就只能你自己選，有些，不看它身價值，要看它值不值得。會讓你麼糾結，應該不像你說的麼無足輕重，我勸你考慮清楚，不要做會讓你後悔的決定。」

    聽他說完，江雲渡心弦顫亂。

    沈蒼說：「所以你最近魂不守舍，是因為個？」

    江雲渡不再糾正他的說法，只道：「算是。」

    沈蒼挑眉：「可以理解。」

    畢竟從認識起，江雲渡就十分看重修為，為一件足以讓他失去修為的傷腦筋，很符合他的個性。

    「不過沒必要為了還沒發生的麼折磨自己，」沈蒼沒在意被他緊握的左腕，右手攬在他肩頸，轉身帶著人一起回到房間，「不想決定，就順其自然，到候自然分曉。」

    順其自然。

    江雲渡看他一眼。

    做般漫不經心，還想懶散怠惰教給旁人。

    但莫名間，四字輕易按下心中煩亂。

    「對了。」沈蒼說，「我解決了你的麻煩，現在該是你幫我解決麻煩了。」

    江雲渡道：「你何解決了我的麻煩？」

    沈蒼只當沒聽：「給個建議，你說我是一究竟比較好，還是投其所好——」

    江雲渡面無表情，跨門檻一腳踩在沈蒼剛落地的腳面，揮開沈蒼搭在肩上的手，直直走蒲團。

    沈蒼看著鞋面上橫亘的腳印，再看江雲渡的背影：「你知不知道恩將仇報四個字怎麼寫？」

    江雲渡腳下未停，置若罔聞。

    —

    次日。

    沈蒼起身，看到江雲渡正站在門邊。

    天際法寶流光來去匆匆，顯然有發生。

    「巽明在外遇伏，已碧雲天求救。」

    聽到江雲渡的話，沈蒼說：「那我們今天就走。」

    他對巽芸身上的氣息稍微在意，想巽明什麼候回宗，現在對方遇到伏擊，短間內應該沒有精力應對外人。

    他和江雲渡被魔族通緝，留下更對迎風殿不利，還是按原計劃早去早回，避免生。

    去洗漱後，沈蒼御劍和江雲渡乘風而起。

    到護城陣，沈蒼停在半空，往下看了一眼。

    地圖上，代表魔尊的綠點標記已經不在。

    對方可能有在身，他昨夜沒去打擾，何況還沒決定該不該食言去追，一切還是等回到碧雲天再說。

    「你在看誰？」

    沈蒼餘光看到正在不遠處的巽芸，順勢轉移話題：「走之去打個招呼？」

    江雲渡冷聲道：「你我應當保密。」

    沈蒼說：「也對。」

    他說完，最後掃過魔尊曾住過的院落，才收回視線。

    江雲渡看巽芸，臉色愈沉，接手飛劍，轉瞬千里。

    沈蒼沒有防備，起步被衝力壓得往後倒退一步，撞在江雲渡身。

    飛劍稍緩。

    沈蒼回眼看他：「怎麼飛麼快？」

    江雲渡目不斜視：「路途長遠，儘早趕到為宜。」

    沈蒼提醒：「用太多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