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去復幾許(出版名《傾其所有去愛你》) 第三十八章_頁2
一張張鮮活的面孔,他們活奔亂跳,笑容燦爛,而她猶如困獸一樣,只有深深的絕望。
剛開始,都是一些幸福明快的畫面,她和父親一起到沈家過年,沈母和兩位保姆進進出出張羅著年夜飯。父親和沈父在書房寫春聯切磋書法,而她在沈珩的小書房看書,過了會,沈珩走進來偷親了一下她的臉頰:「老婆。」
她紅著臉站起來:「誰是你老婆。」
和樂融融的年夜飯結束,她和沈珩在客廳演奏了一首輕快的《歡樂頌》,沈珩修長漂亮的手指在鋼琴琴鍵上跳動,她立在他身旁拉著小提琴。一曲結束,坐在不遠處的沈父拍著手:「果真是琴瑟和鳴,郎才女貌啊。」
……
之後畫面一轉,背景換成了莊嚴的法院,兩家對峙在原告和被告台上。法院宣判下來時,父親和沈父的合夥關係徹底瓦解,她和沈珩的男女朋友關係也宣告結束。她的世界翻了個底朝天。
那是一場戰爭,父親和沈父短兵相接,針鋒相對。沈父召開股東大會撤銷父親職務,父親公開拉攏其他小股東。而原本和沈父為敵的另一方,卻被沈父拉攏過去。
商場沒有人情,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
最後輸掉的父親在家裡買醉,拉著她說:「我之所以會輸,就是因為我沒有沈珩那樣的好兒子!」
對,她什麼也幫不了父親,她只會哭,只會問為什麼,她甚至求著父親不要跟沈家作對;但沈珩不一樣,他是兒子,他會理智從容地幫助自己父親打贏這場商業戰爭。
之後另一家同行給父親拋來了橄欖枝,問父親有沒有興趣聯手幹掉已經改名的沈氏。這天下沒有無緣無故的好處。晚上的飯局上,他與父親提出了要娶她的請求。
快要四十多歲的男人吧,父親居然跟她說:「小許,男人年齡大點會疼人。」
她跑了出來,她哭著給沈珩打了電話:「阿珩,你能不能出來見見我……」
沈珩理智又冷漠的聲音從聽筒傳來:「小許,我們現在並不適合見面。」
「我爸爸要把我嫁給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你也不見我嗎?」
沈珩猶豫了一段時間說:「好吧,你在哪裡,我過來找你。」
她坐在公園的長椅上等沈珩,等到半夜也沒見沈珩過來。之後她有沒有等到沈珩已經忘了,應該是沒有等到吧,第二天她直接在長椅上醒過來,坐在她對面額是一個流浪漢。
之後她直接離開了A市來到了S市,她進了北海盛庭,當時她實習期的工資只有1800塊,除去房租基本就沒剩多少了。當時她吃過最好的一頓,還是陸續請的,他請了客房部所有的員工,她是新來的實習工,當時她也不懂跟老闆打個招呼,只顧著埋頭吃東西,直至身旁的同事推了她一下:「別顧著吃啊,敬咱們陸總一個。」
那段時間,她第一次徹徹底底體會到了一種苦,叫沒錢的苦。但她也是第一次看到人生的價值,她可以不靠父親,不靠男朋友依舊活得很好……
懷裡的女人做了什麼夢?連眼淚都流出來了?季東霆伸過手擦了擦姜幾許眼角流出來的眼淚,皺起了眉頭。他想起上次在北海盛庭的總統套房,女人也是因為夢魘按錯了警鈴。
她是不愉快的過去?還是在擔心害怕未知的未來?
如果是後者,是不是他做得不夠好,才讓她如此小心翼翼,脆弱不堪?他是不是要設身處地替她想一想,多給她一點自信呢?
季東霆想地滿腔都是柔情,最後俯下頭吻了吻女人的眼瞼,溫柔的樣子如同白色的梨花瓣落在了寧靜的湖裡,白綠色的山茱萸在春暖的陽光下滲出枝頭。
就在這時,一道低低的呢喃從姜幾許的嘴裡冒了出來:「沈珩……」
身後?
深恨?
沈珩……
季東霆念了念從姜幾許嘴裡溢出來的聲音,越念越不可置信,同時只覺得胸口猛地升起一團氣,幾乎要把他憋得窒息,為什麼會這樣子?
他眨了兩下眼皮,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結果非常抱歉,胸口的這團氣在裡面翻江倒海行兇作惡,他整個人都要爆炸了。
但是他懷裡的女人呢,依舊緊緊抱著她,一副睡著了也離不開他的模樣,事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