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柔聽不明白傅悅的話,卻也沒心思去想她什麼意思,也顧不上別的,只靠在婢女身上,喘著氣緩神。
她的弟弟,唯一的血親,就這樣被傅悅殘忍對待,經受了這般酷刑,哪裡還有活路……
想到這裡,方柔忍不住憤恨的指著傅悅唾罵:「傅悅,你這個毒婦,賤人!」傅悅聽到方柔罵她,倒是不生氣,只是看到方柔指著自己的指頭有幾分不悅,蹙了蹙眉,淡淡的開口警告:「方柔,我勸你說話最好客氣些,這裡是楚王府,你若是再敢對我出言不敬,我就讓你橫著出去!」
方柔顯然是沒有了顧忌,冷冷一笑道:「你敢麼?我是蜀國王妃,是北梁公主,是來訪的使臣,眾目睽睽之下進了楚王府的門,你若敢動我,後果你擔得起麼?」
傅悅聞言,倒是點了點頭,悠悠笑道:「你說的對,為了避免麻煩,我確實不會現在動你,可你別忘了,這裡是秦國,我想悄無聲息的弄死你,有的是法子,所以,你若是想要安然無恙的離開秦國,最好嘴巴放乾淨點,我不喜歡別人指著我的鼻子罵我!」
「事到如今,你以為我怕死麼?」
她從來就不曾畏懼過死亡!
尤其,是現在。
傅悅悠哉悠哉的挑了挑眉,煞有其事的道:「我知道你不怕死,可是你不想死啊,我猜你現在定然是滿腹的仇怨,怎麼會甘心還沒報仇呢就這樣輕而易舉的死去?所以啊,我勸你主意你的言行,惹惱了我,我讓你連報仇的命都沒有!」
「你……」
她比堵了一下,才咬了咬牙道:「傅悅,你莫不是忘了,我和阿敘都不是無名之輩,若是我們都在死在你手裡,此事必定會傳揚出去,你這是在公然打兩國的臉,你以為北梁和蜀國會罷休麼?」
傅悅睥睨冷笑:「不會罷休又如何?即便我打了蜀國和北梁的臉,他們又能拿我怎麼樣?讓我為你們姐弟倆償命?笑話!方柔,你太看得起你和你弟弟了!」
方柔咬了咬牙,她心裡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可是……
傅悅不以為意的哼笑道:「方敘所作所為世人皆知,我殺他也是理所應當,誰又敢置喙半個字?何況,還是北梁自己把他送到我手裡,至於你,你於北梁而言,早就是一個無足輕重的棄子,他們甚至巴不得你死以絕後患,而你的丈夫,據我所知,你們已經鬧翻了吧?他現在忙著他的大業,稍有不慎便滿盤皆輸,只要我想,我也能讓他一敗塗地,你以為他會為了你來與我為敵?你太天真了!」
說著,她目光輕蔑的掃了一眼方柔上下,猶如在看一條死魚,冷聲道:「方柔,我若是想殺你易如反掌,只是我覺得這樣不好玩,說實話,你充其量不過是個無國無家的可憐女人,讓你死了,倒不如讓你活著,餘下半生都活在不甘和怨恨中生不如死,為你的父親,你的弟弟償還他們的罪孽!」
方柔氣得半死,腦子嗡嗡作響,仿佛傷疤被人狠狠的撕開,又仿佛經受了天大的羞辱,差點又岔氣暈過去了,氣的渾身顫抖,說不出話,看著傅悅的眼神,仿佛是在毒液之中沉澱了很久一般,這大概是傅悅有生以來看到過的,最怨毒的目光。
這時,蒙箏來了,卻沒有帶來方敘,而是身上頗為凝重的走到傅悅身側,附在她耳邊低語。
傅悅聽完,面色有些詫然。
好一會兒,她才緩過來,垂眸思索了片刻,忽然勾唇笑開,看向比侍女扶著坐在一邊椅子喘氣緩神上的方柔。
她含笑悠悠道:「很遺憾了,明王妃是見不著齊陽王了!」
方柔一副強撐著的樣子,聞言猛的一驚:「你……什麼意思?」
傅悅語氣頗為遺憾的道:「他已經死了!」
方柔整個人狠狠僵硬在那裡。
傅悅道:「剛才發現的時候,屍體都僵了,估摸著死了有些時候了,說是眼睛瞪得老大,看來是死不瞑目啊!」
方柔猛然回神,推開婢女站起來,不停的搖頭否認,癲狂激動的樣子道:「不……不可能,你就是不想讓我看到我弟弟,你言而無信,他不可能死!」
傅悅一臉委屈無辜:「你這就是不講道理了,我有何理由不想讓你看到,死了便是死了,你若是不信,我也可以讓你看到他的屍體確認一下,只是,可不許污衊我言而無信啊!」
她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