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之地,周圍除了墨瀾軒和旁邊的長明樓,就是一片湖泊和幾條通往府中各處的小徑,中間夾雜著一些花草樹木,湖面上倒是種了不少荷花,還有幾條蜿蜒的橋道和亭台。
眼下正是午後,今天天氣好,所以,陽光明媚,這一片空曠之地也正好被陽光全面籠罩著,而傅悅,只穿著一身白色的衣裙,披著一頭長髮,和這段時間在房間的樣子無差別,她就一動不動的站在那片空地之中,微微仰著頭,背對著這邊沒看到臉,可整個人都透著一種頹然枯寂的感覺,背影消瘦單薄。
清沅和安姑姑都在她後邊不遠處站著。
楚胤立刻疾步下了墨瀾軒門前的階梯,走上前去,可在離他還有幾步遠的時候,忽然停了下來,延森示意安姑姑和清沅先退下後,才慢慢的走了過去,剛走到她身畔,她仿佛是察覺到了有人靠近,微微睜開眼轉過頭來,看到他,愣了一下後,微微笑了,輕聲叫道:「阿胤哥哥!」
楚胤面上頗有幾分詫異,而後有些怔然的看著她片刻,見她是真的在笑,而非強顏歡笑,和這段時間的沉默淡然很不一樣,很是擔心的看著她,帶著幾分隱忍的口吻輕聲問:「臻兒,你……在這裡做什麼?」
她依舊是微微笑著:「曬太陽啊!」
楚胤蹙眉,看著她的眼神滿是擔憂。
傅悅微微笑著,語氣依舊是平靜輕緩:「阿胤哥哥,你別擔心,我只是……只是在屋裡覺得冷,想出來曬曬太陽而已!」
楚胤聞言,似乎舒了口氣,卻還是一臉凝重和緊張到:「那也不能這樣站在太陽底下曬著,你許久未見天日,身子又弱,突然這樣曬著容易頭暈!」
聞言,傅悅仿若後知後覺的感覺有些暈眩晃眼,撫了撫額頭,詫然一笑:「好像也是有點暈……」
楚胤微微笑著柔聲道:「太陽有些烈,頭暈就別曬了,我扶你回去吧!」
傅悅聞言,搖了搖頭:「我不想回去!」
「臻兒……」
傅悅有些恍惚的看著周圍,神色中帶著幾分坦然的笑意,幽幽道:「十天了,也夠了……」
「什麼?」
傅悅幽幽笑道:「我已經在屋子裡當了十天的鴕鳥了,已經夠了,不需要也不能繼續縮著了,有些事情已成定局,終究是要面對的!」
「臻兒,你……」
傅悅見他欲言又止面色憂懼,仿佛知道他想要說什麼,所以沒等他說出來,就坦然笑道:「阿胤哥哥,你不用擔心我,我真的沒事,我這些天只是因為突然之間想起那些事情,有些受不住,也不願面對,才把自己隔絕起來,可我畢竟不是當年那個小姑娘了,該痛的,當年早就痛過了,這麼多天了,也早就緩過來了,現在的我,沒有什麼是承受不住的!」
她並非恢復記憶後才知道聶氏當年的冤屈和慘烈,所以,倒不至於難以承受,可當年,她被送到祁國醒過來的時候,在毀掉自己已經身處祁國,猜到聶氏已經不復存在的時候,如同發了瘋一樣的場景她現在都還記得清清楚楚,當時的她,活脫脫就是一個瘋子,後來,偶然聽到娘親被挫骨揚灰,聶氏的旁支族人盡數被屠殺殆盡的時候,她才是徹底承受不住,因此刺激到碧落之毒提前發作,九死一生保住了一口氣,之後……
最殘忍的當年就已經承受過了,眼下的這點痛,又算得了什麼呢?
楚胤看著猶豫著開口:「臻兒,我只是怕你……算了,不說這些了,你能明白這些就好,你放心,聶家的仇,我一定會替你報!」
傅悅微微笑著點頭:「我知道,阿胤哥哥這些年來一直都在為這件事籌謀準備著,不過……」頓了頓她似乎想到了什麼,本來要說出口的話收了回去,只化作一句輕言細語:「阿胤哥哥,謝謝你為聶家所做的一切!」
楚胤聽著她的話,總覺得有些奇怪,可還沒弄明白,就聽她道:「阿胤哥哥,我想出去走走,你陪我出去好不好?」
「出去?可你現在……」
傅悅道:「我沒事,我就是想出去看看,你陪我去好不好?」
楚胤對她的要求從來沒有辦法拒絕,只好點了點頭。
之後,傅悅稍微打扮了一下,又換了一套衣裙,整個人看著倒是沒那麼憔悴了,卻也還是透著幾分憔悴和柔弱。
最近暨城倒也還算熱鬧,因為三月初九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