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風月 第七百六十章 段氏秀實_頁2
事,此人如此驕橫跋扈,竟敢待洮州屬官如皂隸,一言不合便動用刑杖,屆時必會罪有應得洮州地處偏遠,不如鄯州有名醫,段司馬便請在鄯州好好調養,其餘的不用在意。我自會立時拜書長安,嚴懲羅群這等軍中敗類
要不是羅群是洮州刺史,並不僅僅是一介悍將,他如今又是新官上任,早就直接斬其首級謝軍民了
杜士儀說到這裡,見段行琛登時面色激動,他便將其讓進了鎮羌齋,直到對方在特別安設的位子上側臥了,他聽張興介紹了其身邊的少年正是段行琛之子,便笑著問道:「看段小郎君這年紀,應該有十五六歲吧?」
「不敢當大帥段小郎君之稱。」段四連忙肅然起身下拜道,「小子段秀實,年方十五,因家中尚有兩個兄長,排行第三,人稱段三,從家父到洮州已有三年。」
段……秀實?莫非那位異日赫赫有名的段太尉?
杜士儀登時倒吸一口涼氣。他幾乎有些失態地盯著對方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一陣子,這才又問道:「可通武藝否?」
段秀實恭恭敬敬地答道:「小子幼習經史,稍長至九歲起習武,如今正在習練弓馬。」
杜士儀隨口摘了幾句簡單的經史詢問,見段秀實答得流利,足可見確實是下力氣讀過書的,他便撫掌笑道:「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段司馬既是被安洮州送到了鄯州來養傷,也不用住在外頭,這偌大的都督府有的是空房子,就在此暫居吧。至於秀實,我一見便心生喜愛,後院演武場以及馳道盡你練習弓馬
面對這樣的善意,段行琛自是感激,一再謙辭都沒有效果,他只能訥訥說道:「我在洮州為官這幾年,上不能勸諫羅群善待軍民,下不能給百姓一個公道,然則安使君厚待於我,杜大帥如今又如此寬容,我實在是慚愧得無地自容……如今我既是不能履行洮州司馬之職,不若辭去此職,請朝中委派賢能輔佐安使君。」
「洮州司馬既是出缺,我自會上奏朝廷重新委派。」段行琛既是如此實在,杜士儀想了想也就答應了,但隨即就話鋒一轉道,「我聽說段司馬在此任洮州司馬之前,還曾經在隴右節度下轄的河州任職?我初到鄯州不過數月,很需要一個熟悉地理人情的人輔佐。段司馬若是不嫌棄,我打算辟署你為隴右節度判官,你意下如何?」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相比掌書記的親近,節度判官是節度使真正的左右手,尤其是河隴之地,先前就出過兩位節度判官出身的名臣,一為如今的河西節度使牛仙客,一為兵部侍郎裴寬。杜士儀上任數月,雖是幕府官漸漸齊全,可判官卻尚未奏請一人。
段行琛做夢都沒有想到,這樣一個美職會落到自己頭上。在一陣頭暈目眩之後,他慌忙搖頭道:「大帥美意,我本該接受,可我才疏學淺,能力不足,實在是……」
「這世上哪來的天生大才?我看重的,一是段司馬的錚錚鐵骨,二是你的自知之明,三是你於隴右的熟悉。總而言之,我並不打算收回成命,段司馬你既然能夠為民請命,如今也就該有承擔重任的擔待。你看看,你身邊的秀實還在看著你呢。」杜士儀一邊說一邊笑著看了段秀實一眼,見少年有些臉紅和尷尬,他就笑道,「身為人子,誰不希望父親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大丈夫?」
段行琛本就是胸有意氣的人,否則也不會敢於和羅群相爭,此刻見杜士儀竟以兒子相激,他把心一橫,最終下定了決心。
「大帥既是以重任相托,我自當竭力報效」
「好,好」
見段行琛掙扎著起身行禮,杜士儀立時起身攙扶了一把。等到發現段行琛面露倦意,他便命人帶這父子去客房歇息。這兩人一告退,張興就笑問道:「看大帥三言兩語之間便以重任相托,看來極其賞識這位段六郎。」
「暴政之下不是忍氣吞聲,而是據理力爭,確實是難能可貴之事。而且,據安思順說,段行琛在洮州這三年間,勸諫羅群的次數不計其數,因此羅群深恨於他,甚至一度派出刺客想要取其性命,此人卻依舊不改初衷。奈何他從前送到鄯州隴右節度的陳情,都被范承明置若罔聞,而長安那邊他又沒有門路,若是再這麼下去,興許就要被羅群磋磨死了。我本就打算,判官從本地官員當中辟署,這段行琛雖說未必是最能於的,但品行卻是最信得過的。」
杜士儀嘴裡這麼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