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書院三兩事 第一六五話三年如一日
經意中,時間就像沙子一般在我的指間悄然溜走。\\www。qΒ/
早朝的事情已經似乎變得很遙遠很遙遠。那一張張曾經在我的腦海中無比清晰的面容也一一成為回憶。蘇幕焉和慕容秋依舊虔誠地為南宮韶和做事,然而對於他們來說,如果想要在這越發動盪的大中安然活著,這可能是唯一的道路。幸而他們做到了,夜溟教中時常有人因為觸犯教規而受到處罰,雖然他二人沒有逃脫,但好在畢竟留下了一雙性命。我卻沒有任何理由記恨他們,相反,我卻要感謝他們曾經鼓起勇氣為我做的一切,儘管我並不知道那究竟是為了什麼。
至於高寺,長久以來,已經再也沒有人在我耳邊提起他。我曾鼓起勇氣親自問過南宮韶和一次,他居然裝作沒有聽見。就如同他一直沒有告訴我孔春是否還活著。
在我的心底,一直念念不忘一些人。儘管到目前為止,他們沒有一個人在我身邊。包括無故從我的世界裡忽然消失的魏如,那個我曾經敝開胸懷讓自己接納他的絕色少年。長久的日子裡,我不停地勸說著自己,他會回來,會回來把我從南宮韶和身邊帶走。哪怕不要這個皇位、這個皇宮也好。可為什麼,當我自己努力可以融合他對我的「喜歡」的時候,他就這麼突然消失,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於是隨著時間無情地流淌,在我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中漸漸清醒起來,潛意識裡意識到他騙走了我的一切。當他看到我有可能得勢的時候,他用自己的能力得到了皇夫一位。如今我被人軟禁於此,立即樹倒猢猻散些曾經巴結我的人,如他這樣見風使舵的人,通通不見了蹤影。
過去的經歷忽而讓我茅塞頓開,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在這個世界裡,除了自己的父母以外一可以完全信任的人,就只有自己而已。
當我明白了這道理以後,我同時也明白了自己一直以來的嚴重愚蠢是我躲在乾禧宮的後殿嚎啕大哭了一場,哭的昏天暗地。那些鬼鬼祟樂從沒見過我流半滴眼淚的太監們立馬去向他們偉大的主子——南宮韶和報道了這件稀罕事兒,於是南宮韶和立即從日理萬機中抽身跑過來。我依舊記得他如何緊緊地把我抱在懷裡,不停地用最治癒系的語言而我的耳邊安慰著我。我卻在心底冷笑算你不是罪魁禍首,然而我今日的下場,你絕脫不了干係。鼻息旁是他身上熟悉的月麟香,而我的腦海里卻不經意地回想起當初在書院的日子裡,每每這樣擁緊我的,只有馮尚兮而已。那種仿佛要將我揉進他生命中的力量時刻心裡的悸動而羞澀的感受,竟如同昨日般清晰。只可惜同學少年,早已是物是人非。
景和五年春十九歲。
感謝南宮教主的悉心照以及太醫令蘇大人越來越強的醫術,我的肺病幾乎已經不再復發身體一日比一日好了,還長高了不少。這個時候,天下格局業已大變,而昔日的和平與繁華,卻早已在這三年中被徹底顛覆。
南宮韶和成地將夜溟教滲入整個朝堂的各個角落,為穩定局勢,他暫且保持昔日的景和年號,國都依舊是長安,而我依舊是名義上的帝王。南宮氏占領整個北方,包括華北平原,東至幽州一帶,主營位於漢中。
而廣域的南部則被馮氏大軍傭占領。肅國公門下在南部大量招兵,兵力一分為三,離而不散,盤踞長沙、武陵、零陵,與漢中南宮主力大營隔江相望。而昔日的雲麾將軍孔夏,則在傷好以後被南宮韶和收入,據說現在南宮一方擔任要職並且屢立戰功。
以上均是我從焚玉口地大概信息。也是這三年來我所得到地為數不多地有關馮尚兮以及孔夏地幾條信息之一。
現在地大宮。總是一副沉重地模樣。後娘娘抱恙已久。在慈寧宮臥床不起。我曾以為南宮韶和斷然不會留她性命。然而他並沒有動手。他所做地一切自然有他地打算。我亦是無暇顧及。
我並是沒有想過逃跑。因為一連三年地軟禁生活令人渾身都不舒坦。然而我是力不從心。無從下手罷了。其實自從我發覺魏如不可能過來救我地時候。我早該死心地。然而我至今有一件事情始終無法放下。那便是。馮尚兮他沒有死。這三年來。他一直活得好好地。三年前那隔著人群地遙遙相望。三年前他不顧一切衝過來抱著血泊中地我說他來救我。他地眼神。他地表情。都是那麼地清晰。這無疑讓我深埋心底地對於那份感情地眷念死灰復燃。
我時常幻想自己是否能夠再見他一面。即便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