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何故造反? 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戰鬥力過強_頁2
上皇既已退位,便失去了法統,既然法統已經轉移,那麼,東宮儲本自當更動,這個觀點並不能算是什麼新鮮事,但是,卻是朝中諸臣,一直都默契的避而不談的事。
可如今,就怎麼被何文淵,當著眾多大臣的面,就這麼說了出來,這便相當於,強迫所有人,都直面這個問題。
社稷江山的法統,如今到底在誰?
如果說太上皇之子仍居東宮,那皇帝又算什麼,如果說,皇帝是正統的話,那麼,太上皇之子憑什麼成為儲君!
這個問題,稍有不慎,對於說話的人來說,就是萬丈深淵,但是,何文淵此刻算是豁出去了,挺直腰背,環視著在場的所有人,道。
「諸位大人,你們既然要在這殿上分說清楚,那便請各位大人同本官論辯一番,若是有人覺得本官所言有哪處不妥,便請說出來,本官相信,朝野上下自有公論。」
「如若是本官錯了,自當上稟陛下,自請降罪!」
殿中緩緩安靜了下來,逐漸變得鴉雀無聲,就連殿中的不少東宮屬官,也眉頭緊皺,臉色陰晴不定。
不得不說,何大人此刻的氣勢,的確是很唬人。
還是那句話,這般場合,發生的所有事情,轉瞬之間,都會傳遍整個京城。
可是,就是在這種情況下,何文淵竟然敢如此理直氣壯的說出這種話,他到底是孤注一擲,還是……有恃無恐?
想想京中最近的流言,一眾大臣心中不由有些滴咕,這何文淵的奏疏,畢竟是密奏,可其中的內容,怎麼就偏偏就泄露了呢?
而且,不僅泄露了出來,還傳的如此詳細具體,這背後如若說有人指使,那麼,能夠接觸到密疏,又能在京城中散布開來的,難不成……
心中隱隱浮起一個猜測,眾臣震驚之餘,再看何文淵時,卻已然多了幾分複雜。
如果說,要和一個何文淵斗,那當然沒什麼,可是,如果要和……那他們可就要好好掂量掂量了……
眼見得大殿當中安靜了下來,徐有貞看了一眼朱儀,心中暗道一聲不妙,隨後,朱儀上前喝道。
「何侍郎,你放肆!」
「陛下早有旨意,朝中大臣,不可妄議宮中之事,太子殿下雖是遵聖母之命而立,卻實則是受太上皇及陛下旨意而出閣讀書,預聞政務,如今天家和睦,陛下將太子殿下視如親子,何曾有動搖儲本之意?」
「你身為讀書人,罔顧禮法,肆意妄言,當真不怕士林清議乎?身為朝中大臣,你妄議天家,挑撥陛下和太子殿下關係,當真不怕朝廷律法嗎?」
這番話,說的疾言厲色。
但是,卻不是對何文淵說的,而是,對在場的群臣所說的。
朱儀也看出來了,眼下,朝中的大臣們,實際上畏懼的不是何文淵,而是何文淵背後,可能存在的天子。
如果說,真要是讓他們把這件事當成是天子的意思,那麼,真正敢站出來反對的人,只怕是寥寥無幾。
所以,他這番話,看似是在指責何文淵,實際上是在說,天子絕對沒有易儲之意,而且,用士林清議和禮法來提醒在場群臣,如果他們今日一言不發,那麼,以後朝野上下輿論議論的,就不僅僅是何文淵一人了。
果不其然,他話音落下,不少上了年紀的大臣都變了臉色,身為讀書人,他們最在乎的,不外乎就是身後之名,朱儀這麼一激,他們倒真的有些糾結……
然而,何文淵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面對朱儀的指責,他直接了當的就頂了回去,道。
「成國公出身將門,卻沒想到,也懂得士林清議四個字!」
「朝廷自有法度,先賢自有至理,並非是誰一言可以歪曲的,太祖立國,早有定製,皇位承繼,遵父死子繼,兄終弟及之理。」
「敢問成國公,當今太子,乃是陛下之子,還是陛下之弟?」
這tm……活沒法幹了!
朱儀一時也沒有想到,這位何侍郎的戰鬥力這麼強,果然跟王文待久了,都是一個德行。
這話讓他該怎麼答,的確,父死子繼,兄終弟及,是太祖所立下的鐵律,也是歷代奉行的承繼倫序。
從這一點上而言,當今太子的身份的確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