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何故造反? 第八百四十三章:兩個謎語人_頁2
一個形容枯槁的老頭子,竟然是曾經叱吒疆場,威風凜凜的寧遠侯。
關押任禮的牢房,位置在詔獄的最深處,周圍的牢房基本上都是空的,除了兩個獄卒會每日前來送飯之外,四周安靜一片,哪怕是不用刑罰,單單是這種孤寂的默然,便足以讓人發瘋。
「爺,您慢著些,小心腳下,就快到了,他就關在最裡間的牢房裡。」
不遠處響起一陣聲音,任禮微闔的眼眸張開,有人來了……
牢門被打開,來人一襲黑色大氅,將全身遮的嚴嚴實實的,連著衣袍的兜帽寬大的很,將大半個臉龐都遮蔽在陰影之下。
此人身後,跟著一個小廝,手裡提著一個精緻的多層食盒,前頭引路的獄卒,但是,在牢門前頭,猶豫了一下,還是壯著膽子開口道。
「人就在這,爺,這位可是重犯,在陛下那掛了號的,您最多,只能待一炷香的時間。」
「我知道了,東西放下,你出去吧。」
黑袍下的聲音響起,聽著十分年輕,聽到這道聲音,任禮頓時猛地抬起了頭,原本靠牆彎曲的脊背,也猛地挺直起來。
伴著嘩啦啦的鎖鏈響聲,看到任禮的樣子,來人抬手將頭上的兜帽摘下,露出一張剛毅俊朗的臉。
「任侯,好久不見!」
「小公爺……」
儘管已經猜到了來人的身份,但是,真的看到朱儀站在自己的面前,任禮還是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喃喃了一聲,他忽然反應過來,神色有些複雜,道。
「不對,該叫國公爺了,還未恭賀國公爺,終於拿回了成國公府的爵位!」
朱儀的臉色平靜,口氣也並沒有什麼波瀾,道。
「任侯在詔獄當中,消息倒是靈通!」
「消息靈通……呵呵……」
任禮拽了拽手裡的鎖鏈,靠著乾草鋪盤膝坐下,抬頭望著面前的朱儀,口氣亦變得沉靜下來,問道。
「國公爺到詔獄裡來,是為老夫送行的?」
見到對方這般平靜的樣子,朱儀卻是有些意外,上下打量了一番任禮,挑了挑眉,問道。
「任侯難道就沒想過,朱某是來營救任侯的?」
「哈哈哈……營救?」
任禮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一樣,身子忍不住一陣顫動,連帶著鎖鏈聲嘩啦啦的響著。
直到半晌過後,他才慢慢的平靜下來,問道。
「國公爺,你拿什麼來營救老夫,拿你和張二爺在暗地裡的那些骯髒謀劃嗎?」
虎老威猶在,任禮到底是沙場猛將,雖然被名利地位迷了眼,但是,此刻自知死局難破,一身灑脫氣勢反而瀰漫開來。
夕陽映照下,他雖身著囚衣,盤膝而坐,但是,那蒼老而銳利的眼神,卻仿佛是在中軍大帳當中一般。
不過,朱儀也不是嚇大的,他雖然沒有真正上過戰場,可他生於將門,長於京營,對於將帥武勇之氣,見得多了。
相反的,見到任禮已經挑破了最後一層窗戶紙,朱儀的臉上反倒露出一絲笑容,對著身旁的小廝點了點頭,叫道。
「清風……」
「是,少爺。」
小廝將手裡的食盒放下,隨後,從外頭搬進來一張小几,放在二人的中間,又拿出一個墊子放在地上。
朱儀掀起衣袍,盤膝坐下,小廝打開食盒,端出幾道精美的小菜,隨後,又拿出一小壇酒,拍開之後,各斟了一杯,放在二人的面前。
「三十年的松苓酒,滿成國公府,也找不出第二壇了。」
手捧酒杯,遙遙舉起,朱儀悠悠開口。
「任侯,飲一杯?」
任禮手捏著面前的酒盞,目光卻落在對面的朱儀身上,眼前酒香撲鼻,他臉上忽而浮起一絲豪邁的笑容,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好酒!不愧是成國公府的珍藏!」
「任侯好眼光!」
朱儀將手裡的酒杯放下,眸子忽而便惹起一抹幽暗。
「酒當然是好酒,但是,任侯就不怕,這酒中有毒嗎?」
明明是在太陽底下,可牢房中的氣氛,卻隨著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