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何故造反? 第十章:中庸之道_頁2
頭,開口說道。
「你還有何事不敢?」
任誰也沒有想到,孫太后突然就拍了桌子,疾言厲喝道。
「自入殿以來,你事事處處直指哀家插手政務,字字句句口稱江山大義。」
「何為大義?」
「爾等皆熟讀聖賢經義,值此大難之際,爾等不思報國忠君,營救天子,先是為南遷之議爭論不休,爾後又欲阻撓太子冊立。」
「這便是爾等口中的大義嗎?」
孫太后突然之間就發了火,一干群臣只得跪下請罪。
駙馬都尉焦敬道:「聖母萬勿動怒,臣以為,此等時刻,正是正本清源之時,唯有冊立太子,方能安天下萬民之心。」
翰林學士陳循也說道:「臣亦以為,儲君乃國本社稷之重,應當早立,聖母有言,天子早有立太子之意,我等身為人臣,自當體貼上意,循旨冊封太子。」
這兩人的話,算是讓孫太后的臉色略略好看了幾分。
焦敬自不必說,勛戚和皇家向來是一脈相承,他是肯定會站在孫太后這邊的。
至於陳循,他是翰林院學士。
翰林院算是侍從之臣,一旦太子冊立,那麼東宮屬官必然由翰林院選用,他自然也是贊成的。
不過孫太后也清楚,僅僅只有他們兩個的意見,份量遠遠不足。
他倆加起來,也就勉勉強強能頂得上一個于謙的影響力。
這殿中說話真正有用的人,可一直都未開口。
「胡老尚書,爾為先皇託孤重臣,又是禮部尚書,禮法傳承之事,正當禮部執掌,你來說,哀家說得可對?」
孫太后轉過頭,對著白髮蒼蒼的胡濙問道。
說白了,在場的這一大群大臣當中,真正說話頂用的,也就那麼兩三個。
于謙雖然看似出挑,但是他不過就是個兵部侍郎而已,涉及兵部的事情,他能做得了主。
但是真正像冊立太子這樣的大事,還需要看七卿這樣的大佬的態度。
說白了,在這殿中的人,吏部尚書王直,禮部尚書胡濙,左都御史陳鎰。
他們的態度,才是至關重要的!
孫太后雖然久居深宮,但是到了六部七卿級別的人物,她還是略略了解一些的。
吏部尚書王直,外朝稱之為大冢宰,位於百官之首。
但是他老人家已經七十歲了,早有隱退之心,平素向來明哲保身。
左都御史陳鎰,風憲科道之首,外朝呼為總憲。
政績紮實,從地方上一步步升上來的,朝局傾向不知,但是他和于謙兩人私交甚篤。
禮部尚書胡濙,資歷老年齡大,年紀比王直還要大上三歲,輕易不說話。
但是作為先皇託孤重臣,說話便份量極重。
三人當中,孫太后對胡濙的把握是最大的。
立太子之事雖然倉促,但是於禮法上毫無毛病。
作為禮部尚書,胡濙沒有理由反對。
而且他是看著今上長大的,和宮中的關係相對好的多。
輔政多年,總有幾分情誼在的。
因此,孫太后對胡濙的態度,還是抱有很大的期望的。
在她看來,胡濙若是同意了,陳鎰就算是反對,那麼王直大概率也會保持中立。
到時候她就算是蠻橫一些,強行下詔,也有很大的把握能夠成功。
只是讓她有些失望的是,胡濙似乎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反倒是陳鎰先開了口。
「臣以為聖母所言無錯,儲君乃國本,冊立太子合乎禮法大義,值此風雨飄搖之際,更當儘快令儲本正位。」
嚴格來說。
陳鎰這個時候,是不應該說話的。
殿前奏對,即便不是面對君上,也自有定製。
孫太后問的是胡濙。
那麼只有等胡濙說完,其他人才能開口。
所以陳鎰剛一說話,孫太后便心中警惕起來,差點便開口斥責他殿前失儀。
不過聽了他的內容,孫太后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