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點點頭，感受下四周，可能是因為白日的緣故，加上這裡沒有墳區高大密林，此刻暖意的感受並不明顯。

    「夜間的時候，盧小友可感受到一股暖意？」他想想，白天都差不多，所幸直接問夜晚情形。

    「暖意？」盧大壯抓抓亂糟糟的頭髮，「小的不知道神仙大老爺說的是什麼。」

    「那貧道換個問法，」封樾道，「最近小友在夜間，可有感覺跟再早之前，比如半個月前，甚至一個月前有所不同嗎？」

    「不同......這個有的！」盧大壯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差不多在十幾日前，小的開始慢慢覺得晚上睡覺沒有那麼冷了。」

    「以前小的睡覺怕著涼，都要蓋一層薄被，但在十幾日前，小的感覺蓋被熱得慌，所幸不蓋被了，照樣沒覺得冷。」

    「怎麼說呢，」他撓一撓頭髮，「那感覺......那感覺好像晚上睡覺，跟睡午覺差不多。」

    封樾心中一喜，盧大壯所描述正是那股反常的暖意，知道心裡的一個疑團解開了。

    這盧大壯所說十幾日前後，跟譚縣令所說殭屍出現的時間大致吻合。

    看來，正是這股暖意的出現，才使得本能嗜血的殭屍，變得不再主動吞噬血肉。

    這樣就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守墓人到底是不是消失的殭屍。

    根據衙役所說，包括現在附近的住戶也證明了，十幾日以來，墳地都有這股暖意，且時不時有人前去清理。

    如此以來，根本無法憑藉暖意的有無判斷那些守墓人是否就是殭屍。

    除非......

    「盧小友，在不蓋被子的十幾日夜間，具體有什麼不同之處嗎？」封樾突然問道。

    「這.......倒沒什麼不同......真要說起來，」盧大壯邊回憶邊說，「這些日子有時候夜間不蓋被子剛好，有時候不蓋都覺得怪熱。

    「像是昨天晚上睡覺，不僅沒蓋被子，還得拿扇子扇涼風才能睡著，你說怪不怪，明明還沒到最熱的時候，怎麼會突然這麼熱。」

    「昨晚算是最熱的時候嗎？」封樾問道。

    「昨天晚上算是很熱，前些時候也有那麼幾天跟昨晚差不多。」盧大壯道。

    封樾眼睛一亮，瞬間想明白了。

    根據盧大壯的描述，也就是說有暖意的這些日子，暖意是忽強忽弱，而昨晚聽起來算是極為強烈的一天。

    以此聯繫殭屍和守墓人......可以猜測，這些守墓人就是殭屍所變無疑。

    當暖意極強的時候變成活人模樣，稍弱的時候則重現變成殭屍模樣。

    而之前剿屍的時候並無暖意，衙役及墓地主人看到的時候已經有暖意，但殭屍卻並不傷人。

    由此總結來看，暖意有無決定了殭屍是否嗜血傷人，而暖意的多少則決定了這些不傷人的殭屍是否會幻化成活人模樣。

    封樾恍然大悟，心裡鬆一口氣。

    既然守墓人是殭屍所變化，那今天晚上的試探就不打緊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些暖意到底是何物，居然會有這般匪夷所思的能力，磨滅殭屍的嗜血本能不說，還能促進其幻化活人。

    適才在墓地時，墓碑附近的暖意更加強烈。

    而昨晚，變成守墓人的殭屍不僅不排斥暖意，似乎還挺想在墓碑附近徘徊。

    殭屍修煉乃是轉生轉陽之道，吞噬血肉是因為其蘊含溫陽能促進其修煉晉級。

    這股暖意，屬於陽屬性，殭屍親近暖意變得不嗜血，莫非其有利於殭屍修煉不成。

    暖意更強，殭屍可幻化成活人模樣，難道這是殭屍的晉級方向？

    一連串的疑問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過了一會，封樾回過神來，見盧大壯老老實實站在旁邊，不敢吱聲，不由笑道：「這次要多謝盧小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