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照紅妝 第十一章 雨蝶_頁2
?」老和尚說話老氣橫秋,暮氣沉沉,夭娘向來不喜這種,當下眉頭一皺,轉身就走。
裴涼道了一聲受教,繼而問道:「此地既名為說法堂,可否聆聽大師說法教誨?」
老和尚再次喧聲佛號:「施主是有佛緣之人,可互為切磋。」
裴涼在老和尚面前席地而坐。
門口的夭娘一看裴涼這副架勢,知道他一時半會也走不了,索性閒逛起來。
假山之上,有座八角涼亭,夭娘剛收起傘,便看到下方巨石後站著一個人,此人隔空沖她揮了揮手,並鬼鬼祟祟地在石頭上放了一張信箋就離開了。
夭娘確認四下無人,才悄然走下去拿起信箋。
開頭的一行小字很快就令她神情浮現出劇烈的羞怒之色:「丹兒親啟,一別經年,忽又重逢,恍如隔世,余死難忘此生撩倒之時,幸遇佳人,溫柔體貼,寬衣解帶,共赴巫山......」
底部雖然沒有落款,但信是誰寫的,夭娘心裡一清二楚,看完之後立即撕得粉碎。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此句施主作何註解?」
說法堂內的老和尚緩緩說道。
裴涼略一沉吟:「一切因緣而生的事物都如水中的泡影,變幻無常的夢境,一閃即逝的電光,沒有什麼是永恆不變的。」
「這句揭語放在施主身上如何?」老和尚又問道。
裴涼搖頭不語。
老和尚微微一笑:「施主並非不知道,而是不願說。」
「請求大師賜教」
「施主本是通透自在的性格,不要讓自己套上枷鎖,心中蒙塵。」
「大師何出此言?」裴涼微微一笑,恭敬問道;
「從你與那女施主走進這座說法堂開始,老衲便看出了你倆的差異,實不相瞞,你們二位的命格不合,此生註定互為孽緣,要想有個善果,殊為不易!」
裴涼神情一怔。
「佛說不可說,這世間之事,七分天註定,卻猶留有三分變數,倘若施主能歷經劫難而不倒,未必沒有修成善果之機,那真是一樁功德無量,可歌可泣的圓滿之事。」
裴涼沉默良久,微微點頭,
老和尚最後說道:「老衲再送給施主一句話,紅塵之緣,虛無飄渺,以身入紅塵,當有決斷心,以心入紅塵,勘破劫難身。」
裴涼取出一錠金元寶,放在身下,起身拜謝。
老和尚並不拒絕這金銀俗物,以手拿過,藏於袖中。
夭娘在返回的路上,突然對裴涼說她想明天一大早就動身前往玉京城,裴涼點點頭,沒說什麼。
晚膳之後,夭娘悄悄走出房門,很快消失在街頭的夜色中。
一輛黑色的馬車停靠在距離客棧百米之外的巷子深處,當夭娘走近之後,車夫迅速觀察了一下周邊環境,確定無人跟蹤後,沖夭娘抬了抬手,示意趕緊上車。
馬車離開之後,周邊一扇門忽然打開,一個人影竄了出來,對馬車消失的方向探了探腦袋。
瘦子猶豫片刻,快步向客棧奔去。
馬車內,翩翩公子風範的劉瑾言悠閒地抿了口茶,放下茶碗剛要開口,夭娘突然抬手對著他就是狠狠一巴掌。
「丹兒,別生氣啊。」劉瑾言一把抓住夭娘的手,言語曖昧。
「放開我!你個忘恩負義的畜生!」夭娘抽手不得,眸中的憤怒猶如兩團熊熊燃燒的火焰,似要將眼前人吞噬。
「你不用這麼恨我,當初我高中狀元,當真派人去為你贖身了,想把你接過來過上好日子,只是一直尋不到你的蹤影,何來這忘恩負義之說?」
劉瑾言言辭真摯,痛心疾首,一副痴情悔恨的模樣。
夭娘早看出了此人的虛偽,怒斥道:「你還當我是當初的丹兒那麼好騙嗎,你趨炎附勢,負心薄性,真恨我當初有眼無珠,怎麼喜歡上你這種衣冠禽獸。」
「想當初咱倆你儂我儂,可是立下盟誓的,如今我雖有家室,但那實非我所願,昨晚你也看出來了,我和呂卿燕根本沒有感情,只要你肯等我,我一定讓你做名正言順的狀元夫人…….」
「劉瑾言,你還有一點廉恥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