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跛腳道人以往的行為，真是萬死不足以贖其罪。

    不過，楚徽宗需要跛腳道人來制衡諸葛半山，對於跛腳道人的逾矩行為，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楚徽宗擺手道：

    「歐陽希，現在不是在朝堂，你我不是君臣，而是朋友，你就不必拘禮了。」

    跛腳道人並沒有起身，而是再一次磕頭說道：

    「微臣有話要說，請陛下先恕臣死罪。」

    跛腳道人進書房很少跪，而這一次，他卻長跪不起，楚徽宗感到事情有點蹊蹺，眼睛從《千字文》上移開，望向跛腳道人，沉聲道：

    「朕恕你死罪，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

    跛腳道人顫聲道：

    「微臣今天感到心神不寧，於是算了一卦，卦像顯示，竟然是千看難遇的凶兆。

    微臣如果說了，那是妖言惑眾，是死罪。

    微臣如果假裝不知，卻又愧對陛下的知遇之恩。

    微臣思量再三，還是決定對陛下直言。」

    楚徽宗忙問道：

    「歐陽希，什麼凶兆，你快說，朕不會怪罪你。」

    跛腳道人悲聲道：

    「太白經天，白蛇亂世！」

    楚徽宗聽說過，太白金星象徵著掌管戰爭和殺伐之事的武神，如果太白金星出現在太陽上，則代表要「變天」了，要改朝換代了。

    不論此傳言是真是假，太白經天之事流傳出去，在百姓中流傳開去，有人藉機起事，楚徽宗可能真的會失去江山。

    不提傳說，楚徽宗實實在在的體會，他已經無法感應到皇城的存在，也無法掌控朝中官員們的生死。

    京城是九龍匯聚之地，整個京城就是一個天龍陣，而傳國玉璽就是天龍陣的陣眼。

    楚徽宗有傳國玉璽在手，整個皇城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可以隨意啟動天龍陣，擊殺皇城中的任何一個人。

    大楚的文人憑才氣覺醒，就是以才氣引動天地間的龍氣易筋洗髓，從而擁有超凡的能力。

    覺醒者的名單都在傳國玉璽空間中的青雲榜上，如果某一個覺醒觸怒了聖顏，讓楚徽宗不高興了，楚徽宗不但能在意念間剝奪他的學位，還能讓他形神俱滅。

    大楚的文人再厲害，卻都是在傳國玉璽的控制之中，而傳國玉璽卻無法控制武將，這也是大楚重文輕武的原因。

    其實，傳國玉璽無法控制所有文人，得到聖人之位的文人已經超脫，有他們自己的道，雖然在青雲榜上，傳國玉璽對付不了他們。

    華夏比較有名的聖人是孔子、孟子。

    在大楚，雖然沒人的文位達到了聖人的境界，卻有人找到了自己的道，脫離了傳國玉璽的控制，他就是諸葛半山。

    諸葛半山的道不完整，他並不是聖人，最多也只能算是半聖。

    在推行神龍變法的過程中，諸葛半山找到了自己的道，成了半聖，脫離了傳國玉璽的控制。

    楚徽宗雖然相信諸葛半山對大楚忠心耿耿，只是一心為民，沒有私心，卻還是有點擔心，在玩權衡之術，儘可能多地找人制約諸葛半山。

    第二個得到文位而又無法憑傳國玉璽控制的人是許仙，許仙憑一首詩引動天地才氣，從而得到探花的文位，卻直接排到了諸葛半山的前面。

    探花排到半聖的前面，就是說，許仙雖然暫時只得到探花的文位，那只是他不想展露自身才華，真正的才氣肯定已經是半聖或聖人了。

    無法掌控的人，才是最恐怖的，楚徽宗覺得許仙是他惹不起的存在。

    定了定神，楚徽宗問道：

    「白蛇是指什麼？」

    跛腳道人說道：

    「據貧道推演所得，杭州醫聖許仙的夫人白素貞原本是峨眉山的一條白蛇，得黎山老母授道得以化成人形，並以妖法偽裝成神龍。」

    許仙是楚徽宗惹不起的存在，許仙的夫人竟然要造反？

    楚徽宗最不想看到的事情終於發生了，感到前途一片灰暗，只希是跛腳道人算錯了。

    楚徽宗問道：

    「歐陽希，你說的太白經天異像將在何時出現？」

    跛腳道人說道：

    「此時此刻！」

    楚徽宗想出去看下，腳卻不聽使喚，剛走了幾步，腳底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跛腳道人磕頭道：

    「陛下，微臣罪該萬死。」

    楚徽宗沒理跛腳道人，定了定神，奮力邁起沉重的步伐，往外飛奔而去。

    終於走出了書房，楚徽宗感覺全身力氣都被抽空了一樣，「撲通」一聲，摔倒在地。

    楚徽宗以手撐著地面，想爬起來，卻感到身體似乎有千鈞重，勉強抬起頭，往天上望去。

    只見金燦燦的太陽上，一個小黑點在上面緩緩移動。

    「太白經天！真的是太白經天呀！」

    感覺到整個皇城都已失控，楚徽宗絕望地叫道。

    「陛下，白蛇亂天下雖然是順應天意，但大楚氣數未盡，只要陛下勵精圖治，未嘗不能逆天改命。」

    跛腳道人像幽靈一樣，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楚徽宗的身後。

    楚徽宗緩緩地從地上爬起來，倔強地仰起頭，沉聲道：

    「歐陽希，太白經天之事朕已經見到了，也體會到了它的威力。

    可是，你憑什麼說出白蛇亂世之話？

    許仙的夫人白素貞菩薩心腸，助許仙救助了無數窮苦百姓，你憑什麼說她是蛇妖？

    就算白素貞真是蛇妖，你憑什麼說她要亂朕的天下？」

    跛腳道人緩緩地說道：

    「因為，她可以使傳國玉璽失靈，她不用傳國玉璽，也可以掌控天龍陣。

    或者說，她可以輕鬆剝奪陛下的一切。」

    楚徽宗雙目閃爍著凶戾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