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皮書:大唐無杖錄 第15章 搜查粱家_頁2
了衙門司里的飛蠅,準備做血驗。
所謂血驗,乃是用蠅類飛蟲嗜血的特性來進行檢驗,是否有蟲落在染血刀具。
「大人您說笑麼?這裡的刀有哪一把沒沾染過血?」梁惠識笑得帶著輕蔑,他早就覺得徐有功沒什麼用,如此看確實草包。
不想他只一揮手,「搜。」
一群府衙往內,梁惠識連忙阻攔:「大人莫要搜,梁醫館上下多少學徒就有多少刀,還是我們自己來。」一招手,讓他的學徒進去拿刀。
拿刀的學徒明顯帶著怒意,把所有的刀都拿來後,嘭地一聲摔在徐有功面前,府衙有人要上前被旁側人阻攔,一個眼神一個搖頭,那人便是嘆口氣,退下。
「大人勿怪」梁惠識還想做好人說辭時,徐有功抬手,靜佇在人群中,並未因這一摔有何情緒,只淡淡問那摔手術刀的學徒:「梁惠識的刀,可在其中。」
「那把!」那學徒說完,梁惠識臉色微頓。
徐有功卻滿意,放開飛蟲,伴隨蠅蟲嗡嗡亂飛中,他看著的不是別的刀,只看梁惠識的那一把。
幾乎每把刀上都有蠅蟲環繞,唯獨,梁惠識的那把。
陽光折射了那把刀的刀光在彼此眼中。
周圍人群竊竊私語似乎也變成了蒼蠅的嗡嗡聲,梁惠識眼底有徐有功熟悉的慌亂,錯亂,等等種種兇殺者該有的情緒。
「若你現在伏法」
徐有功低聲說時,看向一堆的刀里,蒼蠅不去的那把。
那把亮的刺眼的刀。
飛蟲不落,蠅少,灼目刺眼。
徐有功過去時,梁惠識擋在他身前,鞠起禮躬來:「大人,草民肯請大人,如果都搜過了,什麼都沒有。不說我是個開門做生意的,就看在我是為救民的份上,也請您下次沒有絕對的證據,不要來了。」
他說的時候故意看向人堆里有幾個裹著紗布的病患,躬禮更深三分——
「草民經得起,可他們經不起折騰啊!」
此話一出,民眾目光更加幽怨憎恨。
也不知是誰喊了一句:「滾出汝川吧!」群眾立即都喊了起來,「滾出汝川!」
「滾出汝川!」
徐有功在眾人叫罵中,手在袖中捏緊。
「你沒有機會了。」
他面上仍是一派清冷,但聲音早就被蓋下去,府衙人人對視,還是去攔住群眾,但攔不住眾人的菜葉,雞蛋
只是,那寬闊肩背,便是沾滿了菜葉和蛋液等,也挺得愈發筆直端正,直到一顆石子打破了他的頭。
他仍巋然若山,如如不動,可他額頭流下血回頭時,那雙染血眉眼橫掃一圈,便是刷然一靜。
府衙這次也慌了,忙推開眾人,大喝後退
梁惠識這時,上前要用手帕給徐有功包頭,徐有功卻接過手帕,徑直走向那把刀時,在梁惠識顫抖的雙瞳注視下,包起,放入懷中,隨後一言不發的翻身上馬才道——
「去梁府。」
血也不擦,勒緊韁繩,神色如舊鎮定,可帶著血的臉,更如同鬼畜
駕馬往外,群眾攔路者,在他烈濃染血的眉眼下,緩緩地往後退,徐有功策馬慢步其中,血流如注,但好似感覺不到疼,面色始終淡漠,但越如此,越叫人不寒而慄。
直到人群的盡頭,徐有功沒有走,他停下來,環顧四周,直視所有人的眼睛,薄唇輕啟,擲地有聲——
「德禮,為政教之本,刑罰,為政教之用。
「大唐推行刑律法的目的不是為處罰誰,刁難誰,是用這種辦法來約束不法兇犯。
梁惠識若不觸法犯法,我自也不會千里迢迢來此找麻煩。
叨擾不便處,徐某在此,頓首謝罪。」
弓腰,兩手抱掌前推,徐有功筆挺的長身若竹折彎,向眾人敬禮。
完後,也不等眾人給予回復,便策馬離開
唯餘地上數滴鮮血
觸目驚心,驚了群眾的心!
他們適才打他,罵他,折辱他,甚至砸他!
可他非但不怪責,還頓首向他們請罪。
徐有功離去好久,默然的眾人中,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