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浮生錄 第十一回:夢與影_頁2
別開視線,心裡卻突然泛起嘀咕。他姓莫的,一定繼承了很多家產吧?他爹可是能買得起一座島的人啊。他好像有個弟弟,但聽他的意思,也已經不在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也該讓他繼承到一筆不小的數字吧?
不行,一定要找機會問問。
下班就問。
回到公寓,梧惠站在莫惟明家門口,毫不客氣地敲起門來。但他好像不在,左等右等也無人理會。正當她決定先回家去,吃了飯再來找人時,旋轉樓梯口便出現了熟悉的身影。
「你又來蹭飯?」
「不是。」
莫惟明慢吞吞走到門口,慢吞吞掏著鑰匙,視線始終落在梧惠身上,神情古怪。雖然他什麼都沒有說,但梧惠覺得他一定認為自己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有事問你。」
「好。」
莫惟明嘴上答應著,另一手將她從門口「撥」開。她起開身,鑰匙孔這才被讓出來。莫惟明走進屋,把鑰匙隨手丟到茶几上。今天醫院的工作可能有些累人,梧惠覺得他的步伐比以往沉重些。他眼裡帶著倦意,但還遠不到讓他累得笑不出來的程度。
「自己坐吧,也沒罰你站。」
他的語氣有些好笑,但梧惠就是不進門,一副堅定自己不是來蹭飯的架勢。就好像她向前半步,她此行便動機不純。
「不用了。」
「好吧。那你今天有什麼事?」
莫惟明大概真的有些累了。他放鬆地靠在沙發上,歪頭問她。燈光讓他的鏡片上反射出兩道光線,亮亮的,但鏡片後的那雙眼睛卻死氣沉沉。
可能不是說笑的時候。
「你,周末有空嗎?」
「?」
莫惟明微微抬起眉來,眼神有點不可思議。他不明白這個問題有什麼用意。也許本來是明白的,但是,這話從這個書呆子嘴裡說出來,他又不太明白了。
梧惠好像也意識到了某種歧義。但她從容地解釋道:「喔,沒有別的意思。我同事推薦了我一個地方,是專門鑑定珠寶首飾的。你記得吧?就是住院時常來看我的,歐陽啟聞。」
「嗯,」莫惟明緩緩點頭,「我記得他。」
「我把那個珠子帶給他看了——放心,我沒有說你的私事。他覺得這個珠子,可能比我們想像的要更貴重。我想,萬一真是很值錢的東西,還是給你說一聲的好。再怎麼說,也是從你住的地方發現的。」
「你不怕這萬一真是個稀罕物件,我反悔了,不和你分錢麼?」
「那我也不能把你怎麼樣。雖然我可能會不太開心,但確實算你的東西。我拿的時候,是當不貴重的東西才帶走的。如果我知道它的價格很有說法,反而不會動。」
莫惟明向前傾身,微微躬身,雙肘架在茶几上,用手背托起臉認真看她。
「挺有意思。我周末有空。」
「好的。回頭我找你。」
「想說你有點傻呢。」
梧惠剛帶上門準備離開,突然聽到他來了這麼一句,又不服地將門推開。
「幹嘛?剛要走就說人壞話。」
莫惟明噗嗤一聲,馬上用手背擋住。他又搓了搓原本就不整齊的頭髮,慢條斯理地說:
「我在想,你不如自己一個人去,不值錢就當沒發生過。要真是個好看的價,就偷偷賣掉悶聲發大財。結果你就這麼老老實實跑來告訴我,有點有點意外。也有點傻。不過也好,萬一真的很貴重,讓你身邊的人惦記也不是好事。」
「我不是這種人。」梧惠斬釘截鐵地說,「啟聞也不是。」
「好好。我是說,我可能是。」
梧惠又有些猶豫了。
「你很缺錢嗎?」
「為什麼這麼問?」話剛出口,莫惟明便意識到了,「啊,也沒有很缺吧。我只是習慣省錢罷了藥物和醫療器材都很貴。我剛出來工作的時候,確實也身無分文,那時候就過慣了省吃儉用的日子。」
「你小時候不是還有私人保姆、老師和廚子嗎?但你和有錢人家的少爺完全不一樣。」
「確實。小時候那些照顧我的人的月錢,還有生活品的費用,應該都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