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浮生錄 第四百八十回:火引冰薪_頁2
什麼藉口,或者乾脆直接反駁她的推論。沒想到,他只是普通地點了點頭,普通到讓人反而懷疑他是不是故意說反話。
「嗯,你說得沒錯。不過這並不需要過多思考,算不上是很精彩的推理吧。稍微知道一點內情,任何人都能很輕易得到這樣的結論。不過你不該是現在才想到吧?聰明的你自當知道現在的歿影閣十分危險,又何故折返?」
「我若說不出個一二三,你便不肯放我進來了,是麼?」
「就算你說出個一二三,我也不見得就能放你進來。」
「告訴你們也無妨。畢竟我可不像你們,這算不上見不得光的事。」
她諷刺著,還回頭看了一眼聆鵷。聆鵷心頭一緊,大氣也不敢喘。
接著,葉雪詞便解釋起來:「我回來,是有人給我託夢,委我帶件東西出來。」
「帶?我看是偷吧。」佘氿笑著說,「我看你身上還帶著解煙的令牌呢。」
「所以我才更應該還回來呀。言歸正傳,我要來取的,是你們收藏的青女的面具。」
「那半張骨面具?」佘氿的笑容消失了。他皺起眉,警惕地看著她說:「給你託夢的莫非是鶯月君?她的魂魄都寄宿在裡面——這也正是出自鬼仙姑的手筆。由於靈魂主體受到了「骨」的約束,她在夢境中應當不如先前自由了。」
「她知道歿影閣發生了什麼。她要逃出去。」
「她就沒告訴你這裡有多危險麼?」
「具體來說,她並沒有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也虧得她沒告訴我,我才從討厭的六道無常那裡撿回一條命呢。否則,這些秘密都要被逼供出來。」
說著,她抬起手腕,一道青色的光順著琴弦纏繞的地方一閃而過,很快便消失不見。
「你答應了她。為什麼?你就不怕死麼?」
「怕,當然怕。天下誰人不怕死?」說這話的時候,葉雪詞好像並沒有她形容的那樣恐懼,她只是從容地說了下去。「但比起這裡的危險,我更怕神形俱滅。我們惡使,的確靠剝奪人類的生命維持自身的存在。而實際上,我們任何人都不能讓人類陷入無望的絕境之中。舉一個最簡單的例子吧——我是「盜」的惡使,我竊取有實體的、無實體的東西,而所有的一切都是人類所製造的。當然來源也有妖怪,但數量和質量,都比不上人類。尤其是信息。沒有妖怪那樣純粹的力量,人們的口舌、計謀、情報,都是重要的,用於對內或對外的,值得竊取之物。如此一來,我與鶯月君的目的便是一致的——那便是維持人類的存繼。沒有人類,夢境的世界也會急劇衰弱,能夠輕易得到的信息途徑也會大大減少,這對於我們二人來說都是不利的。我來保證她的安全,她的自由,她便與我建立長期的合作關係。這便是我們商量好的生意,也是我此行的目的。」
「倒是說得頭頭是道,有理有據。」佘氿漠不關心地說,「但好像和我們沒有關係。而且你要偷的可是歿影閣的東西,你哪兒來的自信,覺得我會輕易引狼入室?」
「你不必這樣緊張。你可以帶我親自去見皋月君傳達此事。畢竟,這是六道無常間的事情。雖然你直接聽命於皋月君本人,不必在意我的想法,也
無需考慮更高的層級。但既然事關她的同僚,您是否有至少傳遞一下消息的義務?我也不想在這裡停留太久,達到目的便會走人——不論我是否成功帶走了那個面具。」
「就算你帶走它也沒有用的。你就打算一輩子帶著這玩意兒,就像你現在這無用的銅片一樣嗎?」佘氿指向那仍卡在入口的鏡子碎片。「鶯月君在成形初期,魂骨肉便各自獨立。現在魂魄併攏到骨中,反倒無法像原先那樣自由。若要重新使得三者解放,就必須有一個真正的「肉」作為容器。可她有什麼?你又能做到什麼?」
「肉也不是沒有啊。」葉雪詞的語氣令人毛骨悚然。
一直被當做空氣的惡口許是有所不滿。他不耐煩地拿鞋尖拍著地,正準備打斷兩人的對話時,葉雪詞突然指向他繼續說道:
「有一個能很好地與鶯月君兼容的肉體,不小心被你的好兄弟弄壞了呢。這可真是難為到了鶯月君,因為她最後藏在那女人體內的一絲魂魄,也被怨蝕一併傷及,做了記號。她明明藏得那樣小心,瞞住了所有人的眼睛——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