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浮生錄 第二百七十一回:貴客_頁2
地說,「您也能為自己說過的話負責嗎?」
總感覺知道太多也不是好事啊!莫惟明怎麼還不回來?梧惠心裡可真著急。眼看白冷和雲霏都不說話了,她的腳不自覺地往樓梯口靠近了些。儘管屁股還坐在凳子上,她的心已經逃到宿江的入海口了。
「好吧。」
似是妥協了什麼,雲霏輕輕嘆了口氣。她轉而露出一絲笑來。
「說那些話,不過是為了試探您的決心罷了。您放心,我的辦法是相當保守的。並非由我親口告訴您什麼,而是讓您自己想起什麼。」
「想起來?」
白冷皺起眉,面容顯得冷峻。但梧惠知道,他並不是真的凶了起來。
「是的。您自發的回憶,比任何人的話都可信。」
「怎麼可能呢?發生在我自己身上的事,我都記得,怎麼會需要提醒?」
「不盡然。」雲霏搖了搖頭,「記憶有時並不可靠。它很脆弱,會被淡忘,會被篡改,會被捏造有時還會欺騙你,變成你以為的、你讓它以為的樣子。但人之五感所見證的客觀事實,並不會真正死去。它還殘留在您的腦海深處,只需要稍加提點。」
「什麼?」
白冷沒聽明白,梧惠也是。白冷多問了一句:
「您的意思,是您有辦法讓我自己想起一些事嗎?」
「是了。您那麼聰明,只要稍有提示,一定能想到什麼。」
「如何做到的?」梧惠問,「用法器嗎?我記得塤能對記憶造成影響。」
雲霏看了她一眼。
「您的記憶就很好。」
但梧惠還有新的困惑。
「可您也說了,記憶是可以捏造的。我記得在歷史上的九天國,有一個叫歌沉國的地方。為了讓女王復活,國師用記憶捏造了她的靈魂,注入她的屍體。」
白冷的眼神警覺起來。
雲霏又露出淺淡的笑意。梧惠實在讀不懂她的表情,只覺得不太愉快。她不喜歡這種故弄玄虛的感覺,好像天底下只有自己是被瞞著的。
好吧,還有白冷。
「雖然我不熟悉歷史故事,但是,」他說,「記憶的確是會輕易受到影響的東西。您如何保證,您所讓我想起的事,沒有經過扭曲、塗抹,而是真正的客觀事實?沒有人能加以保證。」
「所以我說的是『提點』。」
「怎麼理解這個詞?」
雲霏耐心地解釋道:「這種音樂,像一把鑰匙。它不創造,也不改變,它唯一的作用是打開一扇門,將已有的東西呈現。只是這個過程比較緩慢,您會慢慢想起一些東西。而這些東西,必然不是被捏造的,而是您真實經歷的事。」
「所以」梧惠撓著手臂,「不是直接讓我們記住什麼嗎?」
「您說的捏造記憶,甚至仿造成靈魂的樣子,是十分高深的法術。」雲霏認真地說,「那樣的難度,不亞於把各色的豆子混在籃子裡,往地上灑出一幅特定的畫兒來。這種事,恐怕真的只有所謂的『神』才能做到吧?即使人類經過無數次試探,摸索出了這種可能,也無法通過這種方式得到理想中的畫面。」
「經過不斷嘗試,總能做到的。」白冷嚴肅地說,「足夠多的人,足夠多的空間和豆子,再確保變量——豆的熟練、在籃子裡的位置、潑灑的力道、風的速度雖然聽上去難如登天,卻並非不可能之事。」
「所以我才說,它只能是您真實經歷的。」雲霏不厭其煩,「也就是說梧小姐並不會得知您的事——反過來,她能想起的,唯有自己親身經歷的記憶。大部分人在八歲之前的記憶,都會變得十分朦朧。若非有特別值得銘記的,或者當時不覺得怎樣,卻對未來產生深遠影響的,都會淡忘。也有發生過於刺激的事件,導致大腦選擇忘記以保護自己的可能。」
「照這麼說,如果我們過去發生很悲慘的事,也會想起嗎?」白冷問。
「從道理上講,是的。但由於這種記憶是被緩慢喚醒的過程。如果提前察覺到了不適,泄露的情緒對你們的生活產生影響,也能隨時找我。我可以幫你們將這些記憶妥善地安放回去。」
「這樣的保密性很強吧?梧小姐還能作為一位佐證者。到那時,您再覺得